那種眼神是帶著懷疑和打量的。
「鄭淑恩,我出軌了,你真的一點都不恨我?」
他聲音無比冰冷。
我平緩著呼吸,看起來和往常無異:「老公,你還記得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對你說過的話嗎?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會永遠愛你。」
我會永遠愛你。
但這并不妨礙,我會殺了你。
程斂深沒說話,但眼神卻一刻都沒有離開我。
我知道,他一定是開始懷疑,他時不時的暈倒和身上起疹子是源于我了。
「老公,你的皮膚一直不好,有沒有可能,是出差住酒店的時候,沾染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
我直視他的眼神,出聲往其他地方引。
程斂深瞇了瞇眼,叫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上完藥后,他開始吃飯。
他把雞湯喝得很干凈,鯉魚肉也不停地塞進嘴里。
雞湯屬于熱性,鯉魚屬于寒性,一熱一寒交替進他腹中,傷著他的胃。
……
程斂深是個極為珍惜自己生命的人。
飯后,就迫不及待去醫院皮膚科檢查身體。
醫生說是過敏反應,具體過敏源要從皮膚上提取組織放到儀器上檢查才能知道結果。
到目前為止,程斂深都做得很對。
唯獨,他錯在讓我跑腿取他的體檢報告。
我將他的報告替換成了接觸性皮炎。
醫生拿著報告單,很隱晦地提示程斂深,他是不是和不太干凈的女生有關系。
程斂深臉色鐵青無比。
我心里樂得開懷。
醫生給程斂深開藥。
但程斂深魔怔了一般,要求醫生給他開最貴的、最好的、最多的藥。
他本人是醫學院的英語老師,他是有點常識的,他比所有人都清楚,三塊錢的維 C 和一百塊的維 C 藥效都是一樣的。
但他身體接連出現的問題早已讓他沒有理智。
他與所有人一樣,只想活著。
……
程斂深非常地尊重醫囑,每天按時涂藥、吃藥。
但他身上的疹子不減反增。
甚至,那本是一小點的紅疹子,逐漸擴大開始潰爛……
7.
又過三日。
程斂深開始咳嗽。
起初他還以為是小感冒,并不在意,可咳到中午咳出血時才意識到不對勁。
「怎麼會這樣!」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蒼白掌心中的那抹紅血。
這下連我也不好再以壓力大為借口安慰他了。
「老公,西醫說你身體沒任何問題,那我們去找中醫看看吧?」
程斂深之前對中醫一直都很不屑。
可現在,他開始聽我勸告。
我拿著濕巾擦拭著他掌心中的血跡:「我們找有名的老中醫看,到時候你的身體一定會逐漸好起來的。」
程斂深雙手捏拳,突然來了一句:「鄭淑恩,我死了,恐怕你會很高興吧?」
「怎麼會?老公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我的演技很好,淚水霎時間涌了出來。
程斂深沒再說話。
但他顯然是對我起了防備。
這次去找老中醫看病,他沒讓我陪同。
陪同他的是高如沫。
說來也是好笑,自打他莫名其妙身體虛弱后,他就沒再拈花惹草。
但高如沫除外。
程斂深對我千防萬防,卻一定想不到,他的心頭寶高如沫,被我玩弄于手掌之中。
我主動給高如沫發消息:「你在干嘛呢?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去逛街。」
高如沫回復道:「我老師生病了,我剛和他看完中醫回來。」
「啊?」
我假情假意地問道:「你老師生了什麼病?重不重?醫生怎麼說?」
「也不是什麼大病,只是我老師他頭暈、流鼻血、身體無力。」
高如沫早就把我當成了要好的閨蜜,她回復我道:「老醫生把脈說,老師氣血兩虧,身體里的五臟六腑都很虛,要好好滋補才能恢復身體。」
我立馬追問:「老中醫開的什麼方子滋補啊?」
把文字剛發出去的瞬間,我意識到我有點操之過急,便趕忙補救:「我有個親戚,他也有和你老師一樣的癥狀,所以我想給我親戚也買點藥材補補身體。」
高如沫直接把藥方單子拍成照片發給了我。
我趕緊收藏保存。
單子上寫了潦草的幾句話:當歸三克,阿膠五克,外加黨參熬成湯喝。
我把這些藥材記下,并在網上查找與之相克的食物。
很快,我看到了一種東西叫南茹。
南茹無毒,也是藥材。
但它與當歸、阿膠、黨參同食,就會讓人氣血逆亂。
我嘴角不自覺勾起一絲微笑。
程斂深,以后南茹就是你的固定菜了。
……
這天程斂深沒回來。
他是次日清晨回來的。
回到家,他捂著肚子,臉龐白到泛青,咳嗽著急不可耐道:「快點!快點做早飯給我吃!」
我有一些錯愕。
他看起來很饑餓的模樣,讓我不自覺認為,他出去這一整天都沒有吃飯。
「還不趕緊去?!」
程斂深毫無力氣的咆哮傳來。
我趕緊跑到廚房去準備。
我決定做點人參排骨湯給程斂深喝。
在洗人參的時候,水濺到我眼鏡片上,我下意識摘下眼鏡擦拭。
這時,我的鏡片卻突然映射出一星點紅光。
光很小,微乎其微,且是間隔性出現。
我愣了一下,反復移動著鏡片,很快看到天花板被鉆了一個小孔。
孔里有一個微型攝像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