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是沒料到歷寒盡會做出這麼幼稚的舉動:“你這些年是越活越回去了嗎?就這麼往外扔,有沒有公德心?”
“怎麼?舍不得啊?那你出去撿去啊!”
聽聽,這像是一個奔三的成年人說的話嗎?
云星眠更沒想到自己居然也被他的幼稚傳染了:“誰丟的誰撿!”
歷寒盡陰惻惻地看了眼坐回位置上的尚斯尋,又瞪了云星眠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尚斯尋跟云星眠剛剛合伙把他的可樂扔了出去。
云星眠知道他也一樣恨尚斯尋,只是沒料到他比自己還沉不住氣。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自己跟尚斯尋出現在同一個畫面里,導致他心里的反感加倍。
想到這些,云星眠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泄了氣,正好上課鈴響了,下一節課的老師端著茶杯,夾著教材踱步走了進來,他也只能再拿著書離開了座位。
只是這一回,他特意調整了下姿勢,再也不想朝歷寒盡的方向看過去。
不過這種對方毫不知情的宣戰真是更讓人覺得挫敗。
重點班的老師就沒有一個不拖堂的,云星眠在墻邊茍延殘喘到放學時間,順便又不得不承受了一下來自窗外來來往往的外班學生的一番注目禮。
也怪不得他當初臉皮那麼厚,就這樣整天不是教室后頭就是教室外頭,要是臉皮再不厚點,恐怕剛剛從窗戶里跳出去的就不是可樂了,而是他自己。
不過一樓也實在沒什麼殺傷力。
“這幾道題就是留給你們的作業,別因為放這一下午的假就松懈,咱們明天上課的時候就講,大家一定要做完,知道嗎?”看楊老師這話,是終于準備下課了。
但是他的話卻還是讓大家一陣抱怨:“一共就休一下午,剛才英語就布置了一堆了,還不如繼續上課……”
雖然他們現在才高二,但學校也已經有意把他們的節奏提了上來,一般情況下三周才過一個完整周末,中間這兩周也就只在周日休息一下午。
“好了,別抱怨了,你們看高三的師哥師姐,開學后見他們休息過嗎?現在緊張一點你們到高三就好過一點,這作業我留給我們班同學他們都沒說什麼,你們重點班不是更得做好表率?好了,同學們,下課!”
不管怎麼說,楊老師終于是大發慈悲說出了最后那兩個字,站了整整一上午的云星眠也趕忙回了座位。
剛重生就趕上周日,也算是件好事。
“老師再見……”下面稀稀拉拉的聲音還沒落地,一個身影就矯健地在后門竄了進來。
“歷寒盡!”聲音也十分洪亮。
楊老師在講臺上拿著三角尺指他:“臧修烈!說你多少遍了!不要老是跑別人班里來胡鬧!”
“老班!我這哪里是胡鬧,我這是來找我們的年級第一歷寒盡同學來交流學習經驗呢!”臧修烈故作正經地站直了身子,“您不整天讓我們朝著重點班的方向努力嗎,小的來努力了,您怎麼能打擊我的積極性!”
他這一番話引得教室里一片哄笑,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小子平時沒少跟他們班主任皮。
不過今天楊老師也無心戀戰,哭笑不得地拿著三角尺又指了他一下,就出了教室。
臧修烈這才繼續跑過來:“歷寒盡,今天下午再去我家寫作業吧!修逸也去,說有幾個題做不出來想再問問你,他這次考試不是想進你們班嗎?”
說著,他又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云星眠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當然了,要不是因為某些人走后門把他名額占了,他本來就應該是你們班的。”
聽他的口氣也知道,這哥們兒一直跟云星眠之間不對付,至于原因,當然就是因為那個恰好考了第三十名被走后門的某些人擠出去的臧修逸。
以往不只臧修烈煩云星眠,云星眠也煩他,他們這一對堂兄弟整天陰魂不散地纏在歷寒盡身邊,要換了以前,云星眠肯定跟他之間又有一場架好掐。
可是后來云星眠才明白,所謂陰魂不散纏在歷寒盡身邊的人,準確來說應該是他自己。
現在的他,就只是聽見臧修逸的名字,都明白自己應該識相地早點離開。
坐在教室前排的尚斯尋也早已經到了后門,正拎著書包眼巴巴地等著他,云星眠無心戀戰,就隨手拎起背包出了門,甚至也顧不得拒絕等著他的尚斯尋。
尚斯尋見他出來,還以為自己的討好終于起了作用,終于放心地笑了起來,伸手抓住他的背包:“眠眠,我幫你拿吧。”
云星眠只想著快點走,背包就那麼被他接了過去,根本也忘了糾正名字的事兒,兩個人相攜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教室門口。
臧修烈奇怪地皺了皺眉:“這小子是聾了嗎?沒聽見我說他?還是吃錯藥了?”
歷寒盡沒有回話,可是雙眸卻一直盯著他們離開的門口,臉色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見云星眠已經走了,臧修烈也沒再多想,還在繼續嘮叨:“欸就你上回給我講的那題,你還真別說,就那種類型,我現在一做一個準兒!要我說,歷寒盡,你干脆開個補習班得了,我媽肯定可開心,連教室都給你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