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尚銀素邊往外走,邊幫他們關上了門。
外間的喧囂立即消去了許多,并不算寬敞的臥室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云星眠明顯感覺到,在老媽離去的那一刻起,歷寒盡周身的氣壓瞬間降低了許多,就連那虛偽的笑也消失了,整張臉陰沉得不成樣子。
這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可不像是白天那幼稚的冷戰,云星眠立即緊張起來,人也不自覺地縮到了椅子后頭,好像那單薄的椅背也能幫他抵擋些風暴:“你、你不想來就不來啊!是我逼你的嗎?你這是什麼表情?有本事剛剛我媽在你也這麼厲害啊!”
所謂虛張聲勢形容的就是現在的他了。
歷寒盡的視線在防線里逡巡了個遍,神情莫辨地緩緩走向他:“你好像從來沒跟我說過,他跟你住在同一個房間。”
云星眠隨著他的逼近,身體也一點一點地往后縮,最后更是被他整個人困在了椅子上。
只不過他卻依然保持著張牙舞爪的勇氣:“我憑什麼要跟你說!”
歷寒盡又近了幾分。
“再說你、你也沒問過啊。”這一句話就闡釋了什麼叫用最慫的語氣說最牛X的話。
的確,上輩子的中學時代一直都是他追著歷寒盡跑,歷寒盡什麼時候主動關心過他的情況?
像這種在家里跟表弟住同一個房間的瑣事,云星眠也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更不可能特意說給他聽。
“再,再說了,這個關你什麼事?”云星眠發出靈魂一問。
吱呀——
門在這時突然打開,兩人身形俱是一僵,扭過頭去,才發現進來的人并不是尚銀素。
尚斯尋憤憤地看著他們:“你們在干嘛!”
歷寒盡現在整個人身體前傾,把云星眠壓制在狹小的椅子上,兩人雖說是并沒有接觸,但這個姿勢看上去確實曖昧不已。
可他們在這家伙面前卻根本沒什麼好心虛的,見撞破他們的人不是尚銀素,心下一松,居然不約而同地對著門口吼出一句:“出去!”
尚斯尋的先發制人沒有成功,反而被他們合伙抵制,一時間,投向歷寒盡的眼里不由得多了幾分怨毒。
“怎麼了?斯尋,在門口站著干嘛呢?進去呀。”剛剛走過來的尚銀素根本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聽見她的聲音,歷寒盡立即直起身子,恢復了剛才那一副溫文有禮的模樣。
尚斯尋就算是心有不忿,也知道自己告狀贏不來任何好處,只能暫時把情緒壓下,快步走回自己的書桌。
尚銀素往里看了一眼:“寒盡怎麼還站著,坐呀。”
歷寒盡應著聲坐到尚斯尋身旁,就看他現在的狀態,真的完全看不出就在一分鐘前他還壓著一觸即發的怒火。
云星眠全程觀摩了他的變臉表演,不由得在內心暗自提醒著自己,以后千萬不能再得罪這個心機深沉的男人,否則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最開始的質問被打斷之后,歷寒盡就像是忘記了那一茬,即使尚銀素離開之后也沒再提起,反而一本正經地掏出了幾張卷子,攤在了云星眠面前。
居然還真是有備而來。
不過,看著這些從上輩子開始就跟自己沒什麼緣分的題目,云星眠覺得自己更像是在看鬼畫符。
“不應該是你給我講課嗎?為什麼還要我自己做題?”他企圖掙扎。
歷寒盡笑得像是尚銀素就在旁邊看著:“少廢話,做。”
云星眠欲哭無淚。
第一份卷子是數學,等真的做起來,他才發現自己的水平好像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廢,最起碼前面的題他還真算出來幾道。
尚銀素端著切好的水果進來,看到兒子手邊寫得滿滿的演算紙,登時欣慰起來:“進行得怎麼樣?”
云星眠還來不及驕傲,就聽見對面書桌上的尚斯尋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驚奇地開口:“怎麼這上面的題好多都是初中的,歷同學,你不是隨便拿了幾張卷子來糊弄的吧?”
他這話一出,氣氛登時變得尷尬起來,尤其是云星眠,一腔熱血像是被他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合著他滿懷信心地做了半天,上面還都是初中的題目。
就這他也才只會前面最簡單的幾道選擇。
云星眠沒好氣地瞪了尚斯尋一眼,要不是他,自己的美夢也不會破碎這麼快。
歷寒盡卻連看都沒看向他,只抬起手來接過尚銀素手里的果盤,開口解釋:“今天的試卷是我自己排版剛剛去打印店打出來的,主要就是想確定一下眠眠現在到底是什麼水平,好有針對地制定學習計劃。我們現在才剛進入高二,時間還算充足。”
喂喂喂!說話就說話,“眠眠”那是你隨便能叫的嗎?云星眠在一旁腹誹。
“這些阿姨也不懂,你就看著辦,反正我就把眠眠交給你了。”這話聽起來是不是也有點不對勁兒,“就那麼一點時間,居然還特意去打印了試卷,花了多少錢,阿姨馬上給你報銷!”
尚銀素說著就開始摸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