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家都有些忙碌,一直沒騰出手來再多收拾一間房,歷寒盡就這樣理所當然地住進了某人的房間。
好在每次他回來的時候云星眠倒也差不多睡著了,那麼大的床兩人各自占據一邊,倒也沒什麼擦槍走火的危險。
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某位云姓同學總會發現自己在睡夢中又巴到了對方身上,手腳并用,沒有一天例外。
這件事情畢竟有些丟臉,歷寒盡不提,他當然不會主動開口。
他嘴上雖然不說,但在內心深處卻不得不承認,每次在歷寒盡身邊醒來,都會讓他的心底生出一絲竊喜,就像是又在已經注定悲劇的人生中又偷出那麼一點幸福來。
所以,即使明知道抬張床收拾個新房間出來其實簡單得很,可其他人想不起,他也就完全沒有提,占著這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小便宜。
不過這幾天,家里的兩位上班族都跟打仗似的一天比一天忙,除了夜里睡覺的時候,云星眠也沒有時間跟歷寒盡接觸,更不用提有什麼交流。
這麼一來,兩人的“拼床”也顯得更順理成章了一些。
這段時間,有了病假條傍身,歷寒盡更是直接消失在了學校中。
云星眠看到臧修逸愈發失落的眼神,竟然壞心地忍不住覺得暗爽。
他現在是真有點兒能理解電視里那些綠茶婊想要顯擺的心態,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維持著,他真想在臧修烈找事兒的時候假裝無意地提起:“其實每晚我們都在一張床上睡的,你們不用擔心,我把他照顧得很好。
”
一想到聽見這話時臧修逸可能會有的表情,他就有種想要仰天大笑三聲的沖動。
唉,這種禍國殃民的思想真是不該有,不該有!
相對于臧修逸的失落,尚斯尋這段時間卻是真的如魚得水,有事沒事兒總要過來找他兩趟。
云星眠心里記掛著歷寒盡的警告,對他也是愛答不理的,可尚斯尋好容易有機會好好接近他,哪里會罷休,簡直就跟個蒼蠅似的轟也轟不走。
這天,尚銀素一大早就計劃帶著姥爺去劇院聽戲,很明確地表現出不能給云同學做午飯的信息,他也只能跟其他住校生一樣,在學校吃食堂。
裴城二中的食堂跟其他大多數中學食堂沒什麼兩樣,多年如一日地堅持“貴且難吃著”的服務宗旨。
云星眠重生以來,不只食量回來了,胃口也依然跟前世一樣刁鉆。
不過他也懶得獨自一個人去校外找店吃飯,就只好湊合兩口。
打了份幾乎全是黃瓜塊的醬爆雞丁飯,云星眠有一口沒一口地往嘴里塞。
沒一會兒,尚斯尋就端著自己的餐盤,試探地放在了他對面。
云星眠抬頭瞥他一眼,不過也沒有說話。
尚斯尋見他沒有趕走自己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來:“你今天怎麼在食堂吃飯?”
云星眠之所以沒把影響食欲的他趕走,實在是因為,就算他不在,自己也不怎麼能吃得下去。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相對于看著尚斯尋,云星眠居然從低頭吃飯中找到了那麼一絲樂趣。
因為他的話,尚斯尋眼中的羞憤一閃而過,不過很快,他就換上一副笑臉:“你十八歲生日準備怎麼過啊?正好趕上星期六,姑姑姑父會給你開party之類的嗎?”
以前在省城,云星眠身邊的朋友倒是不少,每年過生日都會借機揮霍一番,尚斯尋跟父母去探親時趕上過兩回,心中的羨慕自是不必說。
不過現在搬來裴城,他幾乎跟以前那群狐朋狗友都斷了聯系,哪里還辦得起來什麼party。
不過現在重要的分明也不是這個,云星眠按了按眉心,原來,已經快到他生日了嗎?
也是,現在校園里的葉子都早已落盡,已經到了冬天了。只是他像是刻意忽略著這個日子,居然一點都沒有想起來。
“云星眠?”見他久久不回話,尚斯尋忍不住出聲叫人。
云星眠抬眼望著他,眸中的恨意在這一刻居然全都忘了掩飾。
尚斯尋被他瞪得愣了下:“云星眠,你怎麼了?”
云星眠把眸中的情緒收起,繼續低下頭吃飯:“最近家里人都太忙了,沒人記得我生日,也不會有party的。”
上一世的現在,他因為被尚斯尋曝光了性向,跟云少華的關系一度惡化,父子倆見面幾乎就得吵一架,云少華怎麼可能再拿錢給他辦什麼party。
而且,原本這會兒尚銀素也正為了弟弟的賭債忙得焦頭爛額,拜尚耀宗所賜,連一向疼他的媽媽也把他的十八歲忘了。
上個十八歲,他確實沒過成個什麼像樣的成人禮。
想到這里,云星眠挑了挑眉,突然惡質地問:“對了,還沒問你,你爸媽的官司打得怎麼樣了?”
云星眠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他的話引得在旁邊桌上吃飯的同學不由得對他們側目了一番。
尚斯尋最是愛面子,臉色騰地一下就紅了起來:“他們……那不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