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修烈沉思了下,震驚:“難道他不是歷寒盡的孩子?”
云星眠:“……”
他的腦回路果然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不對啊,他長得跟歷寒盡這麼像……”臧修烈還在咕噥。
這麼鄭重的事,云星眠只能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其實那一晚,我被下了藥,始作俑者就是你那個當時看起來單純老實的堂哥。”看著臧修烈的表情一點點僵硬,云星眠也只能繼續說下去,“不只是下藥,他還準備了一群艾滋病人等著我。”
等著他做什麼,不言自明。
原本臧修烈覺得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內幕讓他更加震驚,可是現在,他還是被震撼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過了良久,他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怎麼可能?他當時才十八歲。”
云星眠看了看即使跟歷暑至玩著,臉上也依然沒什麼笑意的臧野,輕聲道:“他現在也不過才23。”
一個人心中的惡,或許根本不會受年齡限制。
善良的人就算到了七老八十,依然是個慈悲的老人。
臧修烈一時語塞,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不過好在寒盡早就看出不對,一直都找人跟著我,所以在悲劇發生之前,就把我救走了。”接下來的話,云星眠說得有所保留,“當時那些人還在嗑藥,可以說已經沒有什麼理智和人性,我們走了,至于臧修逸遭遇了什麼,我們都沒有親眼看見。”
“你是說他被那些人……那些人……”接下來的話,臧修烈根本難以啟齒。
云星眠只有沉默。
如果不是兩人現在正坐在長椅上,恐怕臧修烈那恍惚的身形要直接跌到地上去。
他實在是無法想象,那個與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堂兄,居然遭受過那樣的事。
可這又能怪誰呢?
怪歷寒盡與云星眠沒把他一起救出來嗎?
那可是他一手設計的陷阱,別人棋高一著,順利逃脫,反而是他自己落入深淵。
除了臧修逸自己,好像根本沒有誰能被怪罪。
“也就是說,小野是,是那些人的孩子……”臧修烈有些語無倫次,“怪不得修逸看他的眼神那麼可怕,怪不得……那,那——”
他的瞳孔忽的緊縮了下:“那他們倆現在……是不是也得了,的了……”
臧修烈作為一名醫生,本不會歧視任何一種病癥,可是現在,卻遲遲說不出那兩個字。
“我看過臧野的體檢報告,很幸運,他沒有被傳染,不過,現在他畢竟又跟臧修逸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如果臧修逸刻意想對他做什麼……”云星眠真的不想面對這個可能,“穩妥起見,最好再立刻跟他檢查一次。”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臧野在臧修逸眼中,或許只是他那一夜屈辱的代名詞。
他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保險起見,云星眠也只能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他。
臧修烈這兩天來接連遭受了難以承受的打擊,可是因為有了臧野這個責任在,也只能繼續硬撐下去。
手忙腳亂地搬到云星眠借給他的房子,他又馬不停蹄地給臧野掛號做了一系列的檢查,看到初篩結果,他才悄悄松了口氣。
雖說還要等確診,但現在的結果多少還是讓混亂到現在的他得到一些安慰。
或許臧修逸也沒有狠到非要置這個孩子于死地的地步。
自從知道了臧修逸的身體情況,臧修烈也沒少給他打電話。
雖然他也很為臧修逸的人品所不齒,但一想到他的身體狀況,還是忍不住心軟。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
不過臧修逸既然已經在他面前被撕去了偽裝,就索性一撕到底,剛開始只是不接,到最后,就直接把他號碼拉黑了。
第二天臧野的檢查結果出來之后,臧修烈就準備安排他出院,趁著這天還有時間,一下班,他就直接到了臧修逸的住處等著。
剛回國的時候,伯母特意安排了大家聚餐,就是為了顯擺兒子一回國就被海川集團重用,還給分配了車跟住處,為了顯示房子的高端,特意把臧修逸的住址發到了家族群里,要不然,他還真找不到地方。
誰知道這一等就是大半夜。
眼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已經要跳到凌晨兩點,臧修烈終于決定先打道回府。
他甚至懷疑臧修逸給的就是個假地址。
以他現在的性子來說,或許也根本不想被家里的任何人打擾。
而就在他轉身之后,卻又看到前方亮起兩道車燈。
臧修烈心里一動,下意識地等在了原地。
那輛車就停在了不遠處的車位,憑借車位旁的那盞路燈,臧修烈很輕易便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那人的模樣,正是讓他等了一整晚的臧修逸。
因為逆光,臧修逸幾乎快走到他跟前,才發現站在這兒的人是誰。
他的腳步登時慢了下來,原本就毫無表情的臉看上去又冷硬了幾分。
這樣冷漠的堂哥雖然在臧修烈的意料之中,但依然讓他覺得無法適應。
他面無表情地掠過臧修烈身旁,像是根本沒有看見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