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司附近確實有一套小一些的公寓,原本就打算等歷寒盡上班時間穩定下來偶爾休息用,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云星眠明白他是想在確保安全前與家人保持距離,也沒有阻止他:“好,我陪你一起搬過去。”
歷寒盡張嘴想說什麼,云星眠開口打斷他:“不然我不放心。”
不想再在這個事情上糾結,他故作輕松地道:“再說了,還有小野呢,他也跟你一樣需要阻斷治療,等他出院,我們帶他一起住過去,反正也就一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云星眠說著笑了笑:“不知道小暑會不會吃醋。”
歷寒盡蒼白的臉上也因為笑意染上些血色:“他肯定也一樣吵著要搬過去,不過肯定是為了小野。”
“是啊,這孩子。”云星眠垂下腦袋,有些猶豫地征詢著歷寒盡的意見,“寒盡,等事情都完了……我想收養小野,可以嗎?”
歷寒盡愣了下,又綻出個更為燦爛的笑:“其實,我還準備晚點跟你說這個。”
云星眠還真有些意外:“是嗎?可你最近都沒在家,跟他都沒怎麼接觸過。”
歷寒盡沉吟了下:“嗯——怎麼說呢,這孩子有時候會讓我想到自己小時候,更何況他怎麼說也算是小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看他再過以前那種日子了。而且臧修逸他父母那倆人……如果小野讓他們養,恐怕又得吃不少苦。”
云星眠想想自己見識過的那個女人,不由得心有戚戚焉:“不知道臧修烈愿不愿意為了我們撒這個謊。”
只要他不告訴家里小野的存在,他們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臧修逸監護人的身份取消,但如果他不同意,想要小野回家,那他們也很難阻止。
”
歷寒盡想了想:“他這個人其實沒那麼固執,而且他對小野的內疚恐怕比誰都深,好好跟他說,他會同意的。”
“那你先回去休息,還能睡上兩個小時,天亮還有競標。”云星眠再次看了看表,“小野的事,我等下打電話先跟臧修烈商量商量,也不知道小野會不會同意,感覺這次,我們其實讓他挺失望的。”
雖說他們看起來都接納了這個孩子在自己家里呆著,但其實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他,才會讓那孩子一直謹小慎微,什麼都不敢說。
“沒事,你有小暑,他肯定愿意的。”歷寒盡安慰。
云星眠想想兩個孩子的感情,不得不承認,兒子的魅力確實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超過了自己。
歷寒盡沒有等著手術完成,他現在的狀態看著不太好,真的很需要整休一下。
臧野原本做的就不是什麼大手術,歷寒盡剛走,他就被推了出來。
因為他身體情況的特殊性,這次也住了個單人病房,只是從樓上跌下來后他就沒醒過,再加上麻醉藥,一直昏昏沉沉地躺著,要不是臉頰確實紅撲撲的,看上去真是沒有一點生氣。
“孩子有點兒發燒,不過現在他也不適合再用退燒藥,需要物理降溫。”到病房之后,護士一邊給臧野擦著身子,一邊對云星眠解釋,也許是把他當成了孩子爸爸。
這護士也跟著忙活了大半夜,臉上有些疲態。
云星眠本就對臧野充滿愧疚,聽見這話,趕忙過去把毛巾接到手里:“還是我來吧,這個我會。”
小暑從小到大也發過幾次燒,他們也不忍讓尚銀素勞累,夜里看著兒子體溫這種事都是他與歷寒盡做,對物理降溫的方法也早已得心應手。
護士猶豫了下,把那毛巾給他:“也不用一直擦,但體溫最好一直看著點兒,還有,他剛吃了那個藥,雖然不太可能,但萬一真的吐了,你不要碰,只要按呼叫鈴我就過來處理,看著別讓孩子窒息就好。”
從這護士的叮囑來看,她也是極其用心的了。
云星眠答應下來,坐在床邊,動作輕柔地幫臧野擦洗。
因為這照顧,他才得以認認真真地將臧野審視一遍。
這孩子雖然瘦,但個頭卻比臧野高了一些,身上被臧修逸折磨的那些傷都成了舊痕,可是有一些痕跡,看著怕是再難消失了。
這麼一來,云星眠又覺得,摔得血肉模糊真是臧修逸應得的結局。
因為照顧得用心,到天亮,臧修逸的體溫還真的降了下去。
只不過他應該是真的嚇著了,睡得極不安穩,時不時便要夢囈兩句,說的什麼也聽不清,只帶著哭腔,不免讓人心疼。
對一切都毫無所知的歷暑至倒是起了個大早,云星眠剛趴在床邊迷糊了一會兒,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爺爺奶奶要陪著他一起來醫院看臧野。
“爺爺說昨晚演戲,小野不小心受傷了,他有沒有哭啊?”歷暑至的語氣也是極為關心。
云星眠本來想安撫住他,讓他在家里老實呆著,不管怎麼說,現在臧野的身體狀況都不太適合見人。
雖說退了燒,但他手臂才剛接好,人也在吃著阻斷藥,小孩子抵抗力都弱,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小暑,兩個小孩現在都不太適合在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