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燒得越來越大的火,但是我心里還是恨,很恨,恨所有人。
我要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于是趁著夜色,我回到了我父母的新家。
是啊,他們用「嫁」我的錢蓋了一座新房子,兩層小別墅,很漂亮。
他們以為我和王瘸子吵架了,狠狠地罵了我,讓我回去,我告訴他們天一亮我就回去,他們勉強讓我住下。在他們睡熟之后,我打開了煤氣,讓他們一起在這棟房里永遠睡過去。
后來,我發現我不知何時來到了院子外面,四周一片死寂,我想起來我殺了人了,天亮之前,我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躲起來,就像六年前一樣,不被發現,逃脫懲罰。
9
「張主任,肖警官和王警官已進入別墅區,沿途已布好符陣和紅線,準備剿滅『白雪公主』。」
「持續監測。務必剿殺『白雪公主』。」
「是。」
10
「老師,市緝毒隊剛剛送來的資料。」米助理急匆匆趕過來道。
「講一講。」
「好。這個『白雪公主』叫鄭小花,被捕前,連殺六人,死者是她丈夫一家和她父母弟弟,但是這個鄭小花很可憐,走到這一步也很無奈。她是韓警官親手抓的,后來她被判處死刑,韓警官很難過,很內疚,為此看過心理醫生。」
「看來,此次是『天女散花』利用韓警官的同情心和愧疚心分裂出來了包括鄭小花在內的七個人,讓鄭小花再殺一次,但他明白鄭小花已經死了,所以分裂出來的鄭小花是個鬼人格。」秦教授道。
「那分裂出來的連環殺人犯余金也應該是韓警官曾辦過的案子?」封教授道。
張主任忍不住咳了兩聲:「這個余金,是上次植入的,為了消滅分裂出來的站街女的。
」
封教授尷尬地點了點頭。
「韓警官的資料顯示他進入緝毒隊之前是在刑警隊,辦的都是大案要案,后來才轉入緝毒隊的。所以,我認為『天女散花』應該是根據他的記憶進行無限分裂,要控制『天女散花』最好的辦法是擦除韓警官的記憶。」秦教授道。
「這倒是值得考慮。我們跟『天女散花』斗了兩年了,韓警官分裂出來的人格已達數十個,消滅一批,分裂出來一批,如同,如同癌細胞般。」張主任扼腕嘆息道。
「但是如此一來,韓警官便沒有了記憶,甚至連家人都不記得了,也會很痛苦的吧?」
封教授操著帶著上海口音的普通話,重重合上面前的資料夾。
「但,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是我等無能,無法與這個世界上最新的毒品對抗。」張主任長嘆一口氣,扶著額頭,臉色蒼白。
「各位老師,有情況!韓警官好像受不了,血壓心跳都在持續升高,出現神經性抽搐。」病房里的技術人員喊道。
11 「白雪公主」
我炸了余金那個王八蛋,整棟別墅全毀了。
很快火警就會過來,所以我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別墅區,但是我發現周圍很不對勁兒。
在黑暗一點點侵染下,我似乎看到了紅線和符紙。
我忍不住笑起來,聲音由低到高,到開懷大笑。
是哪個腦殘想出的招數?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太小兒科了,我可是怨氣沖天,嫉惡如仇的厲鬼。
「鄭小花,你被捕了。我是肖天,若是肯配合,我可以送你去靈隱寺超度。」
沒想到這位叫肖天的警官竟懂些道術。
「哈哈,我被捕了?笑死我了。
你確定要逮捕一個鬼?」我笑得前仰后合,烏云遮月。
「鬼也不在法外,鄭小花,莫要不識時務,勸你束手就擒,否則便要你魂飛魄散。」
哼,一個警察偏要裝道士,今日便教教你如何做人。
夜空下我的頭發無風自動,發出足以刺破他鼓膜的尖嘯。
以最快的速度穿過他的身體,只是沒想到他竟貼了一身的符篆,燙得我一哆嗦。
他則踉踉蹌蹌后退幾步,臉色鐵青,嘴唇發白,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向了我。
可惜,他不知道他的舌尖血也僅僅是令我疼上一疼,傷不了根本。
我啊,殺的人多,身上的戾氣太重。
冷不丁,身后沖出一個人,對著我的身體連開數槍。
這人是傻子嗎?不知道子彈對鬼沒用?
我冷笑著迎著他驚恐的目光,上了他的身,端起他手中的槍,對準叫肖天的警察。
他大喊著:「王晟,醒醒!」
槍響了,他應聲而倒,血從他的身體里流出來,他的目光一點點渙散。
這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個姓韓的警察,其實我殺了那多人,都很小心,每次都事前推演,深思熟慮,不想還是被這個警察看出了端倪。
他親自抓我,審我,將我送上法庭。
哦,我想起來了,當時他很內疚,甚至有些后悔破了案,那是個年輕的小伙子,應該從警校畢業沒幾年吧?
當時我閉口不談殺人動機,這個小伙子竟然看出來我口腔潰瘍,給我買了治療口腔潰瘍的藥。
「你說法律是維護正義與公平的,殺幾個惡人,不正義嗎?他們踐踏他人尊嚴,肆意凌虐侮辱他人,作為受害者向他們討回公道,不可以嗎?為什麼要抓我?為什麼要判我死刑?為什麼?!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