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都明白。”
“峽谷里開不出愛情的小花,每天相處的隊友又都是不解風情的大A老爺們,你這Alpha易感期到了,迫切想要找個對象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說到這里,周大嘴故意停了停,咂巴了一下嘴,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溫和語氣,繼續道:
“但你饑不擇食也要講究基本法吧,小狼他也是個A,老話說的好,強搞的A不甜……”
陸哲從見到沈喬開始醞出的滿腔柔情,差點被周大嘴的這通屁話驚得原地蒸發。
他沒忍住挑起唇角,似笑非笑地懟了一句:
“甜不甜的,你又知道了?”
周大嘴:“……”艸。
他深吸了一口氣,幽幽地看著陸哲:“陸隊,我好心好意勸解你,你搞狗身攻擊就過分了吧?”
陸哲輕輕哼了一聲:“不必。”
他語氣涼涼地對周經理開口:“如你所見,我現在正處于脆弱敏感又想哭的易感期,你再在這里多嘴兩句,信不信我現在就幫你戒個網癮?”
周大嘴被他這麼一威脅,想起了之前某次線下水友賽時被陸哲支配全地圖野區的恐怖來,那時他恰好在陸哲對面臨時代個沒到場的打了一把……
后來他足足一個星期沒有再登陸游戲。
想到這,周經理掉頭就往辦公室走,只是臨關門時還不忘大聲比比:
“隊內線下PK者罰款哦!”
“情節嚴重者禁賽哦!”
陸哲:“……”
……
眼見礙眼的家伙離開,陸哲不由看向沈喬,卻見對方已經往回走了些距離,好像無事發生過、準備繼續回去訓練。
陸哲臉上的笑意不禁柔軟了幾分,上前一步跟在了沈喬的身后,低聲問了句:“喬喬,怎麼這麼冷漠啊?聽見我易感期,也不哄我一下?”
沈喬回頭看了看他,弧度上揚的眼尾從這個角度看人總帶了幾分睥睨之態,仿佛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緊接著,陸哲就聽他用那慣有的憊懶調子,含著點兒喑啞緩緩道:
“易感個屁。”
陸哲的易感期什麼樣他能不清楚嗎?
通常Alpha在易感期的時候信息素會產生極大的波動,需要伴侶安撫,渴望伴侶的慰藉……陸哲這家伙,他現在饑不饑渴沈喬不知道,但信息素變化,那是半點沒感覺到。
甚至……從剛才見面開始,如果沈喬不特別去注意,他都差點捕捉不到那點兒淺薄的雪松味道。
想到這里,沈喬不禁又停了腳步,回頭再看了陸哲一眼。
陸哲以為他是在等自己有沒跟上,心下一暖,結果剛走到沈喬的側面,就見他微擰著眉頭面露稍許糾結,爾后終究有些憋不住好奇似的,問出一句:
“你這兩天請假——”
陸哲配合地“恩?”了一聲。
沈喬:“是去做了腺體切除手術嗎?”
陸哲:“……”
心臟強大如陸哲,這一刻也免不了對世界產生懷疑,最終,他僵著神情,重復了一遍沈喬方才的內容:“腺體切除手術?”
他深深看了沈喬很久,末了語氣誠懇地請教:
“請問一下,究竟什麼原因讓你覺得我會想不開突然把自己閹了?”
又不是撿到了《葵花寶典》。
沈喬動了動鼻子,確認對方的信息素淡的幾乎失去存在感。
怪了,Alpha若不是有什麼特殊情況,生活狀態下的信息素濃度一般是不會變的,陸哲這樣子,要麼是腺體出什麼問題了,要麼就是有其他情況讓他收著……
沈喬懶得細想,只敷衍地回答:“哦,不是就算了。”
陸哲注意到了他鼻翼翕動的動作,不由啞然——
一瞬間,昨日陸宅的那些對話又突兀浮上心頭。
……
“你知道嗎——”
蘇瓊佩語氣幽幽地,扶著他的手臂,抬頭看向陸哲的時候,向來柔弱的目光里有明顯的畏懼在里面顫抖。
“她呀,那個屋子里,拉走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機器,有給她自己救命用的,也有給她那個撿來的兒子用的。”
或許是回憶里的畫面過于滲人,蘇瓊佩的語氣輕了又輕,聲線顫抖到近乎嘶啞。
她臉頰肌肉小幅度抽了一下,語氣低低地將那院子里曾經發生過的事跡道來:
“那屋子里有很多你的照片,不知道沈矜意哪里找來的。”
“起初我以為她又有糟糕的計劃,直到我發現一個能通電的機器,旁邊還有個信息素模擬裝置,小哲猜猜那里面是誰的信息素?”
陸哲如墜冰窟。
有一瞬間,他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甚至連自己的聲音都找不到。
明明母親說的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卻是陸哲這輩子聽過的最難以理解的一句話,每個字都從耳朵里傳進了他的腦海中,他偏偏難以理解那是什麼意思。
或者說,他不愿意去思考。
然而蘇瓊佩卻殘忍地揭開謎底:
“是你的。”
“獨一無二的雪松味道。”
“怪我當時好奇,讓人又打開了那個機器。”
她嘆了一口氣,幽深的目光看向兒子,里面有種奇怪的同情,緊接著,女人再次開口:“小哲啊,你聽過厭惡療法嗎?”
“那會兒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一個Alpha,問詢的專家這麼給我提過建議——可以用一些手段,讓人對自己曾經愛的東西產生生理的恐懼、排斥、厭惡,包括言語的羞辱,藥物嘔吐手段,還有給身體上施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