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見他不由自主地想用發紅的胳膊去蹭那冰冷的墻,陸哲拉住他的手臂,眼中有明顯的焦灼,另一手握著手機,指尖用力的發白。
剛才他得知場館內沒有醫生,目前誰也無法處理這種信息素癥狀,所以已經聯系了車,這會兒準備帶沈喬直接去醫院。
沈喬目光轉回來,眉間蹙得死緊,說話的聲音卻很輕,給人一種他正在撒嬌的錯覺。
他在說:“很癢。”
陸哲心疼得無以復加,幾乎是半抱半帶地拉著他往臺后的出口方向走,聲音里帶了十足的安撫意味,卻不知怎麼忍不住地聲線里帶了顫抖:“忍一忍,乖,我叫了司機,現在就去醫院,你身上有帶藥嗎?”
沈喬點了點頭,“在包里。”
他現在的癥狀有些嚴重,吃藥并不能太快見效,連臨時的抑制作用都不知能不能起到,陸哲只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姿態,邊往外走邊給周經理他們打電話,讓他們把沈喬包里的藥帶來。
很快。
兩人跟著工作人員走出了場館,陸哲一路帶沈喬進了戰隊用的車里,打開門讓他進去坐好之后,回頭見周經理端著水從后面快步追來,又折返過去接,簡短交流之后,兩人都上了車。
陸哲眼尖地看見沈喬脖頸上的泛紅在車里燈光照耀下顯得更嚴重了,而且還有幾道紅痕在上面滑過。
他情況有些不太好,呼吸的節奏都變了,先前披著的陸哲那件外套也被他丟到了旁邊,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太清醒了,陸哲看得擔心,卻又不敢離得太近。
“喬喬,”陸哲端著水來到他附近,俯身輕輕地說:“先吃點藥。”
前排的周經理在跟司機確認去附近醫院的車程時長,而后看了眼后面陸哲和沈喬的情況,見陸哲想靠近又不敢離得太近,在心中暗道造孽,然后搖了搖頭,不再去看了,拿出手機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出去,聲音壓得低低的。
……
沈喬有些昏昏沉沉的,無意識地去撓皮膚上發癢的地方,或許是頭腦不太清楚的緣故,他聞見那松雪的香氣,總是忍不住瑟縮,想要離那恐怖的記憶遠一點。
然而他又總覺得懷念,情不自禁地低聲喊:
“陸哲……”
那松雪味道淡了很多,一道溫度落在他的身邊,唇邊也貼來了溫度,沈喬剛嘗到,就是一陣苦澀,是陸哲就著水把藥片給他喂了過來。
然后他才聽見那灼熱的氣息在自己耳邊響起,帶著無盡的溫柔:“我在,別怕,我在這里……”
沈喬不知被那苦味刺激到,還是被陸哲的聲音帶回了點神智,靠在他的肩頭,過了一會兒,小聲嘀咕:“你的信息素好難聞。”
陸哲“嗯”了一聲,他出了場館也沒將自己的抑制手環摘下,看見沈喬將自己的外套拋開他就知道,先前在場館里用自己的信息素隔開那個O的信息素只是情急之舉,現在這種情況,自己實在不合適再釋放出信息素去給對方雪上加霜。
畢竟……沈喬對他的信息素是存在生理厭惡反應的。
他縱容地摸了摸沈喬的腦袋,應和他的話:“對,這味道真的太糟糕了。”
陸哲從出生到現在,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討厭自己的性別,他想,如果他是Beta多好,那樣就不會散發出這樣的信息素味道,也就不會在心上人生病的時候,什麼忙都幫不上,手足無措。
沈喬聽見他的話,無聲勾了勾唇,忽而抬手攀上他的脖頸,微微仰起頭,對陸哲小聲、沙啞地說:
“可我喜歡。”
陸哲側頭親了親他的發,盡管沈喬說了喜歡,他卻還是將自己的信息素收斂到了極點。
沈喬被那癢意弄得有些煩躁,抬手還想撓,卻被陸哲抓住了,他的聲音里帶著柔軟的笑意,像是晨間的風,又像是天邊柔軟的云,能暫時讓人遺忘苦痛:
“別撓了,再撓就不好看了。”
沈喬喉結動了動,仿佛被他的聲線所誘,竟然不由自主地提出邀請:
“標記我。”
他說:“陸哲,我太難受了,你標記我吧,就像以前一樣。”
陸哲知道,他指的是他們兩情相悅的那段時間里,自己在放學后回家路上的小巷子里,將人壓在無人的角落咬住腺體標記的事情。
那時候他并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只是出于本能,想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人是自己的,后來誤打誤撞,竟然讓沈喬這種對Omega過敏的癥狀好上了許多。
然后……
下個療程他去醫院陪沈喬看病的時候,發覺沈喬拿著檢查結果,被那漂亮的女醫生瞪著眼睛指責:“你太胡鬧了!”
“你明知道你的腺體發育情況不好,竟然還讓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注入?你知不知道你們Alpha的信息素有多麼霸道,這信息素可能會完全破壞你的腺體,到時候你可能要進行手術……”
陸哲在門外聽出了一身冷汗。
他又是局促,又是滿心歉意,等到沈喬拿著處方單走出來之后,心虛地跟在他的后面,磨磨蹭蹭冒出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