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沈喬:“……”
他憋了一會兒,沒忍住,氣得都笑了出來:“行,好,陸爹,我等會兒上藥、吹頭發行嗎?你也別想轉移話題,今晚你不能睡這兒。”
陸哲俯身拿起那裝著藥的塑料袋,一時沒控制住,下意識地幫他把桌上的狼藉清理了一下,順口問:“為什麼?”
沈喬:“少裝傻。”
一手提著藥,另一手攬著沈喬隨手丟在桌上的隊服外套,陸哲回過身來,笑吟吟地問:“你怕我對你做點什麼?”
說著話的同時,他已經走回了沈喬的跟前,那微微揚起的眼睛還跟沈喬近距離對上,不經意間呼吸都拂到了對方的臉上。
距離近的好像要親上去似的。
沈喬話到嘴邊,突然止住,連呼吸都屏了屏,下意識地擔心陸哲要開始耍流氓。
結果察覺到他停住呼吸的動靜,陸哲卻輕輕笑了一下,胸膛略微震動,他對沈喬道:“讓一讓,你擋住后面的柜子了。”
沈喬:“……”
他抿了抿唇,往邊上讓了一下,臉上浮出幾分惱怒的意味來。
陸哲幫他掛好了外套,手里的塑料袋也解開了,從里面拿出那嶄新的藥盒子看了看說明,就此停在了沈喬的跟前,而后拆開盒子,撕了棉棒的包裝,將東西往旁邊臺上一放,朝沈喬道:
“明天有比賽,我比誰都希望你上場——”
“伸手。”
這話比“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還要有說服力。
沈喬被他話里的內容牽引了心神,下意識就按照他說的伸出了有抓痕的胳膊,陸哲用棉簽蘸著藥膏,涂在傷口上的時候,原本有些火辣的地方登時一片舒適的冰涼。
那若有似無的煩人癢意,確實降下去許多。
陸哲專心地幫他上藥,那又長又卷的睫毛遮下來,擋住了他那總帶著笑意的眼眸,唇角的弧度也降下許多,然而一點都沒降低他容貌里的魅力。
沈喬近距離看著他專注的樣子,心口里的跳動不由更強烈幾分。
好像關不住里頭那只亂撞的鹿似的。
他意識到自己盯著陸哲看了太久,別開視線去的同時,慢吞吞地、拖長了語調道:“我是在擔心……我對你做點什麼。”
陸哲幫他處理完兩只手上的傷,將用過的棉簽放在旁邊,重拿出一支新的,擠了藥膏,左手輕輕抬起沈喬的下巴,右手捏著棉簽沾他頸間的傷。
他掀起眼皮看了看大言不慚的人,唇畔漫起笑來,一口應下:
“行啊。”
陸哲揚了揚他好看的眉頭,近似邀請,又如同挑釁:“隨你做什麼。”
他這話一出,沈喬登時覺得自己好像不能什麼都不做,不然顯得自己多麼不男人啊。
如今他儼然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饞陸哲的身子吧,明天就比賽了,不合適。
要說不饞吧……他又不是太監。
陸哲卻好像不知道沈喬腦內的小劇場似的,眼見著能看到的傷口都上完了藥,又抬手去掀沈喬身上的短袖,被沈喬眼疾手快反應過來,捉住了手腕。
“慌什麼?我看看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撓過的地方。”陸哲若無其事地開口。
沈喬要笑不笑地覷著他,不說話。
兩人保持這個姿勢,僵持了半晌,還是陸哲先放棄:“算了,等會兒你自己擦——走吧,我幫你吹頭發。
”
很顯然,陸哲也不是很能保證,等會兒真把沈喬衣服掀了,他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
……
吹風機嗡嗡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沈喬坐在椅子上,低頭玩著手機里的掃雷,由著陸哲的指尖慢慢從自己的頭上撫過,將發間的濕意撥成細碎的水珠,隨著風的方向吹散。
他的屏幕上偶爾也會濺上一點,水珠攀著的部分,邊緣就是讓人有些眩暈的七彩光,抬手抹去了,那痕跡就會被拉長。
沈喬在玩完一把之后就不重開了,干脆摁滅了屏幕,然后無意中從純黑色的屏幕反射里,看到了后面幫自己認真吹頭發的陸哲。
陸哲隨意掃來一眼,見到他的屏幕黑了,正想問他怎麼不繼續玩,卻又見沈喬把手機翻了個面兒放到桌上,整個人懶洋洋地往后挨,腦袋仰了仰,竟然挨到了椅子后面的陸哲身上。
陸哲任他靠著,用冷熱交替的風吹了一會兒,等指間摸不出什麼濕潤了,才關了吹風機,俯身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兩人的相處一時間竟十分閑適,好像空氣都變輕了,連帶著身心都變得愉悅起來。
沈喬沒躲他的動作,任他親完,忽然想到什麼,拖著調子問:
“你是不是快畢業了?”
陸哲這段時間因為比賽和練習的事情,基本沒回過學校,如今聽沈喬這麼問,就想起先前請的假,還有系里通知他的答辯時間,笑著應了沈喬的話:
“嗯,回去就得補上我的論文答辯,還有參加畢業典禮。”
想到這里,他突然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沈喬沒有讀大學,更沒有機會去逛大學校園,聽見陸哲的邀請,他下意識地去想了下那個畫面,結果具體內容沒想出來,倒是先生出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