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怎麼樣杜絕類似事件的發生?如何保證其他正在進行比賽的選手的人生安全?
DG俱樂部、聯盟官方、洲際賽主辦方、場館安保都要進行扯皮,其中也不忘給國外的警方施壓,要求盡快給出調查結果。
醫院里。
周大嘴看了看正在處理傷口、打破傷風針的陸哲,拿著手機往走廊的窗邊走去,電話一個一個地接,嘴皮子都說的起泡了,還不斷有電話中途打進來,讓他手忙腳亂。
沈喬就在陸哲旁邊陪著他,整個人氣息沉得可怕,但無論醫生說什麼,他都會第一時間去做。
看他要去一樓繳費拿藥,門口的錢寶試著出聲道:
“要不我去吧?你在這里陪陸隊就行。”
老蝸和二花也探出頭來,往常互懟得格外開心的兩個人,這會兒屁都不憋不出來一個,只會機械地點頭應和錢寶的話。
沈喬搖了搖頭,一聲不吭地就想出去。
直到陸哲在他身后喊了一聲:“喬喬。”
錢寶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眼疾手快地奪過沈喬手里的單子,轉身就走,哪怕心臟強大如她,也受不了回回在醫院里跟隊友面對面,這感覺太揪心了。
老蝸和二花也憋得慌,下意識就跟了上去。
一路到了電梯附近,錢寶按了往下的按鍵,聽見老蝸氣悶地道:“這都他媽什麼事兒啊……別讓我看見動手那孫子——”
“不然你揍他一頓就退役?”二花在旁邊接道。
老蝸:“……你非得這時候還懟我?”
二花搖了搖頭,認真道:“要揍的話,也請帶上我。”
就在他被噎住的時候,錢寶理了理手頭的繳費單,把那些紙張的邊角都對整齊,低聲道:“行了,DG戰隊集體因為一人渣陪葬職業生涯,說出去丟不丟人?都冷靜點。
”
等他們倆安靜了之后,錢寶又忍不住嘆氣:“之前去給魚探病的時候,我就在想,以后再也不在病房見隊友了,誰知道……”
老蝸想起上回躺在病床上的魚,偏過頭去,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臟話,也不知道是沖誰。
二花拍了下他的肩膀,低著頭,無聲地安慰。
直到電梯發出“叮”一聲,抵達這一層。
錢寶率先往里走,瞧見他們倆情緒不對頭,想了想,又說道:“你們這樣子可別讓狼崽看見,我看陸隊受傷,心里最不好受的就是他。”
畢竟他們倆關系特別,又同在現場,無論如何,只要有一個受傷,最內疚的肯定是另一個人。
二花替老蝸答:“知道。”
……
觀察室內。
陸哲的傷口已經包扎好了,剛做了破傷風針的皮試,正在等時間過去。
他看著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沈喬,不想讓他再沉浸在那自責和內疚的情緒里,語氣溫和地喚他:“喬喬。”
沈喬看向他,終于說出了來醫院之后的第一句話:“渴了?還是想去洗手間?”
陸哲看了眼自己包著繃帶的右手,有些失笑,知道的他這是一只手受傷,不知道的以為他兩只手都斷了吧?
他拍了下身邊的另一張椅子:“坐。”
沈喬遲疑了一瞬。
陸哲輕輕嘆了一口氣,看著左手手腕上那個做了皮試,鼓了個很小的包的地方滲出的丁點兒血紅,低聲道:
“這針好痛啊。”
沈喬神情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小心地坐到他的旁邊,看著他那小傷口,蹙著眉頭,一幅想幫忙緩解他的疼痛、又不知從何下手的樣子。
“那……怎麼辦?”他問。
陸哲勾著淺淺的笑,舉起左手往他的跟前湊去:“你幫我吹吹?”
沈喬竟真抬手,用從未有過的輕柔力氣,好像捧著的是什麼易碎品一樣,低下頭,輕輕地吹了一下陸哲那皮試的地方。
明明動作已經很輕了,可是他卻還是在顫抖。
感受到沈喬的后怕,察覺到他微涼的氣息從皮膚上拂過,陸哲的心都跟著柔軟不已。
就這樣,沈喬吹了好幾下,才遲疑地抬眼來看觀察他的表情,好像想知道他有沒有因此變得不那麼痛。
陸哲被他的目光一看,就沒忍住,抬手單手將人往自己的懷里攏。
彼時護士不在,這狹小的房間里只有他們倆,但沈喬還是不習慣在公共場合這樣,正想推,陸哲就低低的開口:“就抱一會兒,行嗎?”
沈喬登時不動了。
他側過頭,聞見陸哲頸間的雪松味道,不知眼睛有些發酸,不由閉了閉眼眸。
恰在這時,陸哲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要難過,也別自責,嗯?”
他說:“今天我最慶幸的事情就是你沒受傷。”
光是想到同樣的傷出現在沈喬的身上,陸哲就覺得自己快瘋了。
沈喬和他不一樣,他不做電競選手,憑著自己的專業,也能輕松地換一份工作,可是電競是沈喬唯一的出路,是沈喬當年拼了命才博出的路子,陸哲無法容忍任何人去踐踏他的夢想。
“別說了。”沈喬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聲音里已經帶了哽咽。
沈喬從看見陸哲受傷的時候就在后悔——
為什麼他早沒把人解決掉?
如果那時候對方跑掉,他第一時間聯系場館的工作人員,事情是不是會好一點?如果他不那麼莽撞,結果會不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