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懶,最近比賽又是一場接一場的,所以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戰隊夏季隊服短袖,搭一件冬外套,下邊是暗黑色的寬松長褲,唯有腳腕的部分是松緊收束的。
即便如此,這個行走的衣服架子也把隊服穿出了一種大開大合的氣場,活像是給幾千塊一件的潮牌打廣告一樣,乍看過去,腿長都像是有兩米八的。
室內暖氣開的足,沈喬后脖頸的發間有一層淺淺的汗意,如今被廚房湯鍋里蒸騰而起的熱氣一熏,他便退后稍許,放下筷子,只去望陸哲手里的動作。
陸哲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問:“鍋里的面熟了沒?熟了關火。”
沈喬以前在網吧里找活兒干的時候,也不是沒過過一個人的生活,但是他那時候對吃的也講究不起,唯一的要求就是熟,泡面的時候放在旁邊,一局下來,面已經泡的軟趴趴的,口感極差,但永遠不擔心還生硬。
自己煮東西就更是那樣了,把菜和配料都放進去,一鍋燉下去,煮個半小時,保證能熟。
這會兒聽見陸哲的問題,他認真看了一下鍋里翻騰的白面條,問了一句:“你這煮多久了啊?”
陸哲將手里的雞腿拆下來,略微回憶幾秒:“應該有七、八分鐘了。”
沈喬登時無比肯定:“沒熟,一定沒熟,這個不是要煮半小時才行嗎?”
陸哲:“……”
陸哲:“?”
他們說的是同一鍋面條嗎?半小時?這煮意面呢?
陸哲沾著油和碎末的手套還沒摘,放下手里剩下的半只雞骨架,往鍋的那個方向走了兩步,往里覷了一眼,看了看旁邊的筷子,對沈喬揚了揚下巴:
“夾一根我看看。”
沈喬不明所以,從翻滾的鍋里夾起一根面條,按照陸哲的指揮用筷子把面條弄斷了,陸哲看到那面的芯子沒有發白,顯然是煮透了,對沈喬無奈道:“關火。”
沈喬狐疑地看他,又用筷子攪了攪鍋里的面條:“沒熟吧?”
陸哲:“再煮這面就得爛鍋里了。”
沈喬想起上次陸哲做的那盤黃燜雞,明白對方在廚藝方面是勝過自己的,于是服從了權威,關了火,又去望陸哲撕雞肉的工程。
感覺到右肩一重,陸哲不回頭也知道是沈喬看四下沒人、靠過來了,他聞見對方那有些濃郁的信息素味道,手頭動作停了一下,唇角的弧度卻沒落下,柔聲問:
“你……”
沈喬“嗯”了一聲,呼出的鼻息落在他的頸側,一冷一熱的,夾著他有些慵懶的調子響起:“我就抱一會。”
他的易感期到了。
平時再冷淡的Alpha,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有些黏人,沈喬這已經算是克制的了,只是想讓陸哲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范圍里,在沒人的時候過來抱一下而已。
陸哲就喜歡沈喬依賴他的樣子,手里的動作慢了點,笑吟吟地轉頭問:“要不要哥哥親一下?”
沈喬盯著他薄薄的唇瓣看了好一會兒,又挪開了目光,耳根子莫名其妙地紅了:“算了……”
話音還沒落下,陸哲就已經湊了過來。
溫熱的柔軟貼上來,將沈喬還沒落下的話音堵了回去。
沈喬本能地看了眼廚房沒關的門,陸哲的聲音輕輕地在他唇畔響起:“我手上有油,就不抱你了,你主動一點,再拖就要被人看到了,嗯?”
沈喬本來就有點想他,如今被他輕聲細語地一忽悠,登時就沒忍住,抱緊他的腰,主動吻了過去,雪松味的信息素悄無聲息地鋪散開來,將那些無法控制地、想要逃逸出門外的薄荷味道壓了下去,不動聲色地、沉沉地覆蓋,如同一場不經意間落滿了天地的雪。
也是一種不聲不響的安撫。
……
“我說這是什麼味兒這麼香?陸隊又背著我們偷偷做雞了?”
老蝸踱步過來,扒拉著廚房門,探頭探腦地看里面的場景,只見陸哲戴著半透明的手套,拈起一塊沾著嫩皮的雞肉,在已經熱好的醬料里沾了沾,送到旁邊沈喬的嘴里去。
同時,鍋里已經起了幾碗雞湯煮的面條,上面還擺著一兩顆上海青,瞧著賣相就不錯。
聽見老蝸的話,沈喬轉過身來,嘴里的雞肉還沒咽下去,有些紅的唇角沾著丁點兒油漬,看了老蝸一秒,莫名地感覺到心虛。
倒是陸哲氣定神閑,聽見老蝸的虎狼之詞,眉頭都不挑一下,只問:“你的發言將會決定你有沒有機會吃這份午餐。”
老蝸:“!”
老蝸:“我剛才的意思是,我們陸隊又開始發揮他神奇的廚藝,改善大伙的伙食了,狼爹,這雞肉口感怎麼樣?有沒有如絲般順滑!”
錢寶和二花他們聽見這里的動靜,在外頭大聲問:“誰背著我們偷吃了!”
“我早就餓了,讓我來幫你們試試毒,我不怕苦不怕累!放著我來!”
不一會兒,廚房里擠滿了人,又想端面條的,也有筷子都不洗就想往盤子里伸的,各個都像是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的,沈喬就慢了幾秒,盤子已經空了一半。
他神情空白了兩秒鐘,陸哲在旁邊看著直想笑,正想幫他爭奪一下吃肉的權利,忽然見到沈喬直接端起盤子,舉高了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