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銘慢條斯理地站起來,這場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下午茶也終于可以散場了。
袁楚川看他要走,急忙出聲道:“你以為你對蔡倩妍了解多少,她拿你擋箭牌,你就那麼甘心給她做靶子?”
許書銘聽了他的話,腳步一頓,轉過身看著他,道:“你的目的果然是鐘太太。”
袁楚川臉色陰霾地看著他。
“你最好小心她,她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無害,在鐘聞天身邊七八年了,還屹立不倒,真以為誰都像你——”
最后的話沒說,許書銘也明白他未盡的意思,他慢慢地笑了:“我想你想多了,我也有需要鐘太太幫忙的地方,我們算互利共惠吧。”
既然是合作,那需要那麼多真情做什麼?
這年頭,愛情都不講真情。
鐘太太的目的自不必說,從他在停車場遇到了袁楚川和鐘聞天的時候,心里就隱隱有些異樣。
怎麼會那麼湊巧?
偏偏要來這麼偏遠的高爾夫球場來喝下午茶。
明明鐘太太根本對高爾夫球場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一次巧合,也就算了,次數一多,許書銘就是榆木腦袋,也要被迫張開想一想了。
是打算讓他被袁楚川看見,然后起提防的心理嗎?
可惜,作為一個棋子,他也不想事事聽從別人的吩咐。
他知道鐘聞天不喜歡他哪個樣子,也知道怎麼做,鐘聞天定不會對他感興趣。
只是想擺脫李副總而已,還沒到再賣一次身的地步。
袁楚川樂意與鐘太太斗,他可不想。
許書銘走下樓,他下樓果然沒有在看到鐘太太,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也許真的和聶歆一起去球場玩,也只是許換了個地方喝茶,又或者她毫不意外地碰到了鐘聞天,理所當然地要求和丈夫同行。
給袁楚川一點氣撒,想必也是她今天找他來的非常有價值的一次吧。
不知道她是否滿意自己的表現?許書銘走到自己的車門,正準備開門,突然一只手從背后伸過來,一把將他剛剛打開的車門按回去。
“一千萬沒收?是嫌楚川給得少了嗎?”身后那人說道。
許書銘全身一僵,這聲音——
第14章 憑什麼要忍耐?
“鐘總。”
許書銘回頭后,看清來人,遲疑地叫出了對方的身份。
鐘聞天卻在打量他,表情淡淡的,臉上看不出他的情緒。只能從他微微皺起的眉心,能看出他對自己看到的東西有些不滿意。
他不滿意什麼?
許書銘為了配合鐘太太,今天穿著一身質地不錯的黑色西裝,白色的領口解開兩粒扣子,露出皮膚雪膩的脖頸和微微凹陷下去的鎖骨。
鐘聞天則是真是過來的玩的,一身灰色的修身休閑服,他的身材保養得當,即使穿上休閑服也能看出來寬肩窄臀,一雙長腿上的肌肉將柔軟的衣料撐起來,襯出他一身精悍的氣場。
鐘聞天聽到他的稱呼,有些詫異地挑挑眉梢,但是臉上也沒做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他能察覺到許書銘對他刻意的疏遠,從上一次中餐廳匆匆一面,許書銘迫不及待想與他撇清關系的樣子,再到今天許書銘全程對他的漠然,一點不愿意搭理的模樣。
他覺得有點莫名,他自問在和許書銘在一起的那兩年,一直是個合格的大方情人,雖然沒到要什麼就給什麼地步,但是別人有的,許書銘絕對不缺。
就是最后關系瀕臨劈裂,到要分手的時候,他和許書銘也是和和氣氣。
他自問沒做過什麼讓許書銘難做的事,分手之后再遇,至于這般避他如蛇蝎嗎?
“不知道鐘總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許書銘這一次是真的感覺到心臟有一陣兒的微涼,連鐘聞天也這麼認為?
他確實拿過鐘聞天的東西,但是他難道沒有付出嗎?
錢貨兩訖的事,何必說得好像他占了便宜?
還是覺得,這一次袁楚川想在他面前擺擺威風,他沒有給袁楚川的面子,讓鐘聞天覺得自己放在手心上的心尖受了委屈?
就這麼急著出來,為袁楚川找回場子嗎?
許書銘自嘲地笑了一下,隨即聲音冷冷道:“確實,一千萬算什麼,我還看不上眼,不知道鐘總要拿多少錢砸給我?要是鐘總說不出一個具體數字,不妨讓我獅子大開口,給你報一個準確數字如何?”
鐘聞天這次是真的皺起眉毛,像是沒想到有一天許書銘會這麼跟他講話,眼神立馬沉了下去。
呵,許書銘垂下眼睫,避開鐘聞天緊著他的目光,從前當然不會跟鐘聞天這麼說話,他知曉自己的身份,也不打算越界,自然竭力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發脾氣?不好意思,他還沒這個資格。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許書銘不需要再隱忍自己的脾氣。
鐘聞天的話不好聽,那他就直接懟回去。
憑什麼要忍耐?
人只有想要從對上身上索要某種東西的時候,才會容忍對方。
他現在想要的東西不在鐘聞天身上,他可以不用那麼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