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是鐘聞天呢?
他滿是苦澀地想,為什麼現在連相信的念頭都不再有。
許書銘偏過頭,慢慢將頭靠在鐘聞天的肩上,他們的腳步已經慢了下來,但是鐘聞天并沒有放手,他感受到肩頭的重量,驀地轉過臉看過來。
“不要說話。”許書銘用命令的口吻道。
他挨著鐘聞天的肩膀,看向不遠處碧綠的湖面,這麼近的距離,能感受到鐘聞天的呼吸都噴在耳側,這個姿態是那麼的曖昧,以至于好像連氛圍的都曖昧下來。
鐘聞天的心柔軟下來,把許書銘摟得更緊,不說話就不說話,美人在懷,耳鬢廝磨,已經足夠溫柔繾綣。
他能感覺到許書銘的內心掙扎,也知道他的猶豫不決,但是整日與許書銘相伴,他已經習慣在伸手就能勾到的距離就能看到許書銘。
等待,那要多久?
以許書銘的偏執,那他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接受。難道一輩子都和許書銘保持距離,不,鐘聞天想,他根本不可能等多久。
今天一天許書銘不在身邊,他就感覺到身邊少了什麼一樣。
不管下午是和人游玩,還是一起吃晚餐,再美味的食物都覺得食之無味,心里總惦記著,許書銘到底有沒有好好聽他的話,乖乖在酒店休息。
還是一貫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在忙著工作,一直等到他回來,才做出剛剛睡醒的樣子糊弄他。
好不容易早早吃完晚餐,匆匆回到酒店,他在下了車正準備走上臺階進酒店大門。冥冥中,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他上了一半的臺階,像是想起什麼,回頭看向湖邊的十指路邊,果然看到了坐在黑與橙黃的曖昧界限中的許書銘。
有點像文藝電影里的畫面,尤其許書銘抬起的臉上被夕陽染成淡淡的橙紅色,頭發像是剛剛睡醒,亂糟糟也沒有細心搭理,頭頂翹著兩根不肯安分的呆毛。他的側臉很有一種從沒有過的安逸與沉靜,長長的睫毛,連眼梢都被染成淡淡的橙紅色,整個人像是舒展開來,坦誠、愉悅、安寧,像是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的赤裸的許書銘。
鐘聞天看了他許久,許書銘都沒有察覺到,他的神情帶著微微的迷茫,仿佛思緒早已飄到不知名的遠方,只留軀體在原地。
常年浸淫在商海,鐘聞天憑借著一種野獸的直覺,他覺得這時的許書銘與自己隔得非常遙遠,這樣的許書銘格外的陌生,像是另一個人坐在他的面前。
鐘聞天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表達不喜歡的情緒一向很直接,想也不想地就坐到了許書銘身邊。
他必須將許書銘拉回身邊,讓他回到自己認識的樣子,回過神的許書銘果然重新回到熟悉的模樣,這讓鐘聞天感覺到一點心安。
但是還不夠,鐘聞天看著近在咫尺的許書銘,仍能感覺到心里有個聲音叫喧著要更近一點,最好能把許書銘牢牢的抓在手里,讓他無處可逃。
他很確定自己喜歡許書銘,既然喜歡,那就必須要去掠奪。這是他從小就學會的一個道理。
只有當你確確實實擁有這個東西,你才確定自己的喜歡是占有欲、還是憐惜,或者只是一時的情動。
在他的人生大部分時候,他想要的東西,大部分都能得到。
他是個行動力很足的人,一旦認定目標,便會專注的執行。
但是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會長久,厭倦期總是如期而來,但是要問他那時的感情是假的嗎?
那倒也不能說全是假的,男人的占有欲是與生俱來的,是一種本能,而鐘聞天的占有欲又格外的容易得到滿足。
他只對許書銘有過憐惜,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因為你知道許書銘是那麼弱小,只要一用力,你就無情的將他碾壓在指下,所以你會給他無限的包容心,以至于他會承諾許書銘,他不會主動趕走他。
但是許書銘又那麼乖巧懂事,招呼也不打的主動離開,在驀然回首的時候,許書銘竟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悄變成了一個與他印象中的迥異的人。
那感覺到十分奇特,鐘聞天總是忍不住主動將視線放到他身上,哪怕他想那麼明顯的想避開自己。
但他不知道,他越想避開的舉動,只會越發吸引別人的關注。
終于,在因緣巧合之下,許書銘還是被他留在身邊,每天在近在咫尺的情況下,與他朝夕相處。
他已經是你的下屬,大部分時間都給了你,還不夠?
鐘聞天捫心自問,然后發現,這怎麼夠?
袁楚川指責是否有私心的時候,鐘聞天終于無法再掩飾內心對于許書銘的私心。
何止是私心?鐘聞天抱著許書銘,臉上浮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他從來不是什麼慈善家。
在他的世界里,占有、掠奪才是本能,——每一分的付出都要求百倍的回報。
第46章 我還不想答應你。
白鉞的心情不太好,從今天早上他被許書銘找上的時候,就注定了這一天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