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律師蔡倩妍認識,這位金牌律師是鐘聞天在國內的御用律師。
蔡倩妍一下子紅了眼,她抓著筆,眼淚一滴一滴落到文件上:“一定要這樣嗎?一定要這樣嗎?欣欣呢,你也不為她著想了嗎?她還真小……”
“媽媽?——爸爸?”一個清脆的女童聲音在客廳響起。
鐘聞天聞聲,立刻抬起頭看向樓梯的方面。
樓梯的臺階上站著一個穿著粉色紗裙的女孩子,她穿著新買的配套皮鞋,戴著戴著亮晶晶的觸角發箍一臉疑惑地看著坐在客廳內的爸爸和媽媽。
鐘聞天見到活生生的女兒站在樓梯上,臉上的表情不比女兒的震驚來得少。
他倏然扭頭看向蔡倩妍,聲音震怒道:“你把女兒帶來是做什麼?給你求情?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再讓她摻和進來?”
他猛地站起來,頭也不回道:“母親,你也配?”
“聞天,聞天,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蔡倩妍拉住鐘聞天的袖子,想要解釋。
那邊曼妮領著小女孩走過來,她看著蔡倩妍滿臉淚痕,尤為不忍,對著鐘聞天道:“先生,您不要責怪太太,是我領著欣欣下樓的。”
曼妮是蔡倩妍的人,鐘聞天哪會相信。他理都不理曼妮的話,彎腰把女兒抱起來。
“想爸爸嗎,乖寶貝?”鐘聞天捏著女兒的臉,慈愛地問道。
他跨步把女兒抱出客廳,鐘嘉欣對著許久不見的爸爸非常想念,抱著他的脖子,把自己嫩嫩的小臉貼到爸爸的臉上道:“爸爸,欣欣好想你,你去哪兒了?”
“去美國工作了,欣欣還記得美國嗎?”
鐘嘉欣記性不錯,她大大地點頭,撒嬌道:“記得,自由女神像!”
“真聰明。”鐘聞天獎勵地親了親她的小臉。
鐘嘉欣呵呵直笑,她重新趴在父親的肩膀上,看到母親與自己越來越遠,不由道;
“爸爸,我們去哪兒啊?媽媽不一起去嗎?”
鐘聞天聽到她提起蔡倩妍,眉毛微微皺起。
“你很喜歡媽媽嗎?”鐘聞天問。
鐘嘉欣點點頭:“喜歡啊。”
“那爸爸呢?”
“也喜歡啊。”
“那爸爸和媽媽比,你更喜歡誰?”
這個問題讓鐘嘉欣犯了難。
他們已經走到了門外,鐘聞天叫了司機去把車開出來,然后把女兒放到地上,他半蹲在地上,道:“爸爸和媽媽之間出了一點問題,現在必須分開,以后不能住在一起了。欣欣之前知道爸爸媽媽不住在一起了吧?”
鐘嘉欣點頭,她已經能理解父母離婚的涵義了。
鐘聞天看著女兒懂事的臉,滿含憐愛地揉了揉她的頭發,道:“欣欣如果喜歡爸爸,以后可以和爸爸一起生活,如果喜歡媽媽,也可以和媽媽生活,或者爸爸媽媽都討厭了,可以去加拿大去找爺爺奶奶,他們也想欣欣。”
鐘嘉欣的眼睛蓄滿了淚水,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子:“可是,我不能爸爸媽媽兩個都要嗎?”
鐘聞天知道這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很殘忍,誰都不想要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他想了想道:“爸爸媽媽并不是不要你了,是我們不能再繼續生活在一起。對不起,乖寶貝,是爸爸的錯。”
鐘嘉欣上前抱住爸爸,把小身體貼在父親的身上,她聲音里有濃濃的哭腔:“爸爸不愛媽媽嗎?”
鐘聞天伸手把她摟住,輕拍她的小背,過了許久才道:“是爸爸的錯。
”
屋內,蔡倩妍始終簽不下去自己的名字。身邊是曼妮陪著她,蔡倩妍放下筆,抱住曼妮,道:“曼妮,我對不起你,連累了你。”
曼妮沒事,她說:“太太,我不過是個傭人,做不了你家,還能去別家。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太太為什麼不能想開點呢?”
蔡倩妍聽了她的話,雙目出神,一瞬間她想到了一開始結婚的時候,為了讓鐘聞天相信自己不是攀附他,便求著他做了財產公證。
即使現在她和鐘聞天離婚,她根本分不到多少錢。
她家以前也是富過的,知道這些富貴人家對于財產看得有多重,又有很多方法保護。
她一個落魄人家出來的女兒,離婚不凈身出戶就不錯了。
鐘聞天也許不會做得這麼絕,但是——她離了婚,能找到更好的嗎?回蔡家?
不,不,她絕不回去。
她太知道她父母的德行,她那些哥哥嫂嫂更是百無一用,除了伸手花錢,半點正經事不會做。
曼妮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太太,我看先生這次是下了決心,根本不給你退路了。你強撐著有什麼用?”
退路?
蔡倩妍腦子霎時清醒過來。她松開曼妮,靠著沙發,看著客廳的水晶吊燈,心想:離了鐘聞天,蔡家要買下這棟房子都要把老底都拿出來才行。
這只不過是鐘聞天安置她的居所,這樣的房產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她為什麼要離開?
為什麼這次鐘聞天這麼堅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驀地,她想起前兩天袁楚川驟然失勢的新聞。
以這麼慘烈的結局離開演藝圈,一看就是別人要整死袁楚川。
袁楚川能在娛樂圈結下什麼死仇?
他只跟一個人有過人命官司。
她又想到待在鐘聞天身邊的許書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