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亦深深為此折服。
周闊云扶著城墻,滿臉不敢置信,六皇子不是死了嗎?不是死在燕暮寒手里嗎?
電光石火之間,一個念頭冒出來:“祝珩,你投敵了?!”
若非不是投靠了北域,又怎麼會茍活到今日。
“你是南秦的皇子,竟然與北域狼狽為奸,你対得起南秦的百姓嗎?!”
周闊云氣怒不已,雙目赤紅,恨不得一劍砍了祝珩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虧他還為沒保護好祝珩而愧疚,這種叛國賊還是死了好!
祝珩忍不住笑了聲,如果說之前還是不忍心,那他現在対周闊云就是抱著一種欣賞的態度了。
這樣的忠臣良將,他必要收入麾下。
“本宮可以承諾,此時開城門,北域大軍不會進城。”祝珩轉過身,看著向他走來的燕暮寒,笑著道,“本宮只是想攜心上人回大都吊唁。”
心上人?
似乎沒有夫人好聽。
燕暮寒壓下心底的不悅,高聲道:“沒錯,當著大軍的面,本將軍向你保證,北域不攻四水城,還會拿出糧草救全城的百姓。”
周闊云愣住了:“為什麼?”
帶著十幾萬大軍過來,卻不攻城,是傻了嗎?
啟閑光和穆爾坎等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他娘的是個呆瓜嗎,事情擺在眼前了,還問。
燕暮寒滿意地揚起笑,舉起和祝珩十指相扣的手,不無炫耀道:“因為本將軍和你們南秦的六皇子已相許一生,北域和南秦有我們二人在,不該再動干戈。”
祝珩心中一震,偏頭看向燕暮寒,這句話當著兩軍說出,相當于承諾了。
周闊云一臉凌亂,但四水城的官員們都轉悲為喜,攛掇著他打開城門。
有將士遲疑道:“萬一他們說謊,又攻城了怎麼辦?”
“犯不上。”周闊云抹了把臉,“他們有十足的把握攻下四水城,沒必要多此一舉,更何況……”
更何況在兩軍面前許下承諾,更何況執手相望。
若非真心實意,不會做到這一步。
“開城門吧。”
燕暮寒信守承諾,留穆爾坎帶大軍往城里輸送糧草,先讓啟閑光和天堯帶著一隊人護送他和祝珩。
周闊云本來還不知道怎麼面対祝珩,誰知剛打了個照面,祝珩和燕暮寒就帶著人去大都了。
“周將軍,來日再見了。”祝珩擺擺手,縱馬遠去。
馬上就是新皇登基的日子了,他們趕著去觀禮。
周闊云目送著他們離開,又轉頭看了看城外送來糧食的大軍,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有官員小聲嘀咕:“六皇子,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是啊,以前是個病秧子,在他面前殺個人,他都能被嚇暈。可現在在大軍陣前談笑風生,縱馬恣意,氣度不凡。
馬蹄聲遠去,周闊云看著在塵煙飛揚中的背影,想起了已故的祝皇后。
祝皇后出生于祝家,是巾幗女郎,當年他還是四水城里普通的守城官兵,有幸救下被挾持的祝皇后,護送其回到大都,他因此被提拔,成了四水城的將領。
六皇子身上有祝皇后的影子,不止是那張昳麗的臉,還有心性。
另一邊,祝珩和燕暮寒離開四水城,直奔南秦大都,終于在新皇登基的當天趕到了。
登基大典之前,新皇會率領百官游街,接受百姓們的朝拜,然后去太廟加冕。
進城后下了馬,因為連日的奔波趕路,祝珩又犯了咳疾。
燕暮寒心急如焚,連忙讓人煎藥:“早知道就不急著趕路了,遲點就遲點,你若是想看那勞什子的登基典禮,我再讓他們重新辦一回。”
祝珩被他的話逗笑了:“哈哈哈哈咳咳,那是能重新辦的嗎?咳咳,別擔心,我咳咳沒事。”
“你這哪里像是沒事的樣子。”燕暮寒一臉不認同,喂他喝藥,“等下新皇游街會經過這里,你想怎麼做?”
苦澀的藥汁令祝珩皺起眉頭,他咽下去,罕見地泄露出一點惡趣味:“當然是攔下車隊,攪黃登基典禮。”
燕暮寒挑了挑眉,笑著湊上前,親了親他殘留著藥汁的唇:“好。”
于是沒過多久,在簇擁著小皇帝的隊伍來到他們所在的街道時,一群人突然殺出來。
“護駕!”
“你們是什麼人?”
在嘈雜的聲音之中,燕暮寒扶著祝珩一步步走進人群的視線當中。
他一身北域的戎裝并未遮掩,渾不在意地掃過眾人,眼神里兇光畢露。
是這些人,欺辱他的長安,也是這些人,將祝珩一步步推到他身邊。
一頭標志性的雪發令所有人失去聲音,那個人是……
群臣震驚,不,不可能的,他明明兩年前就死了的。
高高在上的新皇,也就是南秦十三皇子秦翮玉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六皇兄?”
城門突然響起了號角聲,這是有敵襲的意思。
兵分兩路,看來穆爾坎也帶著大軍趕來了。
燕暮寒勾唇輕笑,滿臉驕傲:“本皇妃特地率大軍來賀,新皇何在,還不速來磕頭跪謝我夫君。”
遠處,稱病沒有出席登基典禮的沈閣老快步走來,朝著祝珩躬身叩拜:“老臣來遲,恭迎六皇子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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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燕子:我是六皇妃,為什麼不拜我?[生氣氣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