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暮寒搖搖頭:“沒怎麼,有點心疼你,心疼娘親。”
還心疼他自己,原來真的是他誤會了,祝珩不是在搞情趣。
祝珩收斂了表情,平靜道:“娘親身中蠱毒,太醫定然知曉,我打算明日去太醫署查探一下,屆時需要你配合。”
燕暮寒半點沒猶豫:“好!”
然而第二天到了太醫署,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打死昨晚一口答應下來的自己。
太醫快速瞥了眼臉色鐵青的燕暮寒,兩股戰戰,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真的要……壯陽藥?”
“對。”祝珩笑容燦爛,“就要那種能讓男人大振雄風,一夜七次,勇猛異常的藥,有嗎?”
“有倒是有,但是……”
這位北域的大將軍真的需要嗎?
太醫抖著手,顫顫巍巍,他怕開的壯陽藥效果太猛,祝珩會被做死在床上。
祝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未盡之語,鄭重地點頭:“當然需要,唉,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同房了。”
確實很久,滿打滿算三個時辰。
燕暮寒默默腹誹,在外人眼里,祝珩位于下方,求藥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不行。
他怎麼也沒想到,祝珩口中的配合是指這件事,不舉就不舉吧,關鍵他還不是夫君。
燕暮寒糟心得很,想把那些偷著瞥他的人眼珠子摳出來。
“有就行了。”燕暮寒木著一張臉,拉著祝珩就往太醫署走,“我們自己去拿。”
祝珩一邊走,一邊回頭,笑盈盈道:“他性子比較急,畢竟那方面的事都很要緊,你們都懂的。”
燕暮寒:“……”
他懷疑祝珩是在報復他昨晚的誤解。
太醫署里有分門別類的病例案卷,圣上和宮中各位妃嬪的出診記錄均有記載,祝苑也不例外。
關于祝苑的出診記載很少,主要集中在她懷有身孕后,每隔七日,就有一次太醫署的出診記錄。
祝珩翻著看了看,皺眉:“你找一下蘇氏的孕期出診記錄。”
燕暮寒眨巴著眼睛:“蘇氏?”
“對,就是……”祝珩抬起頭,對上他迷茫的雙眼,無奈失笑,“算了,還是我自己找吧。”
忘了他的小狼崽大字不識一個,一提到讀書學習就頭疼。
祝珩拿出蘇氏的出診記錄,翻出懷有身孕期間的檢查頻次,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果然,是每半月一次。
宮中嬪妃懷孕后,要進行保胎,太醫署會定期復診,確保皇嗣的安穩,正常頻次是時隔半月診斷一次。
祝苑懷孕之后,太醫署出診鳴鳳殿的頻次非常高,不像是在單純的保胎。
這印證了祝珩之前的猜想,太醫署的人早就知道了祝苑身中蠱毒。
祝珩的眼底閃過一絲冷芒,記載中并未提及和蠱毒相關的事宜,是太醫署的人刻意隱瞞了祝苑的身體狀況,還是蠱毒一事沒有被擺到明面上?
前者是太醫署被人買通,可能性不大,若是后者,那就只可能是德隆帝的授意。
因為不確定結發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所以罔顧對方的性命,不像是懷有深切愛意的夫君能做出來的事情。
但很像是德隆帝會做的事。
祝珩捏緊了書冊,目光落在泛黃紙張的落款上:羅京春。
從祝苑懷孕到生下他,為她看診的太醫都是羅京春。
房門被敲響,太醫署的人提醒道:“殿下,您走錯了,這不是抓藥的地方。”
祝珩記下羅京春的名字,將書冊放回原位。
燕暮寒打開門,一臉冷酷:“怪不得這里沒有藥,本皇妃還以為南秦窮得連草藥都沒有了,只剩下草包。”
年輕的太醫不敢反駁,垂著頭裝鵪鶉。
笑話,這位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北域大將軍,被稱為瘋子的人,誰敢得罪?
“我們南秦可不僅僅有草包。”祝珩笑著挽住他的胳膊,眼尾微揚,嬌嗔出聲,“人家這麼漂亮,是花才對。”
燕暮寒被噎得啞口無言,更不必說來找他們的太醫了,滿臉復雜表情。
六皇子真是……寡廉鮮恥!
大庭廣眾之下,當著他的面就開始和男人調情了,怪不得燕暮寒要來找壯陽藥,有這麼個妖精在身邊,哪個能不虛?
以色侍人的兔兒爺,呸,不要臉!
太醫暗自在心里罵著,面上不顯,快速帶著他們兩個去了抓藥的地方。
大包的壯陽藥已經準備好了,燕暮寒黑著臉接過來,帶著祝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太醫署。
兩人一走,孫信正的人就進了太醫署。
于是上午剛拿完藥,下午在為六皇子和六皇妃接風洗塵的宴席上,燕暮寒就收獲了無數道同情又震驚的目光。
聽到他們要壯陽藥后,太醫署里的人都是這樣的表情。
祝珩時刻謹記自己的妖妃身份,靠在燕暮寒懷里,燕暮寒胸膛上有一層薄薄的胸肌,靠起來很舒服。
“好多人看我們呀。”
“……還不是拜你所賜。”燕暮寒磨了磨后槽牙,低下頭,又氣又委屈,“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舉了。”
祝珩無聲地笑笑,修長的指尖端起酒樽,喂到燕暮寒嘴邊:“不氣不氣,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夠了。
”
南秦的清酒度數很低,喝起來不醉人,燕暮寒就著他的手喝完了一杯酒,輕哼了聲:“事情的真相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