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咬著下唇,不敢回話,大少爺身上那把銀槍還帶著火藥的溫度,正又燙又硬地抵著自己。
那雙大手還在上移,漸漸移到他胸口……
蘇亦緊張到極點,聽見身后的混蛋笑了一聲:
“干嘛這麼怕。”
白大少故作親切地笑著:“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他的大手掌緊貼著蘇亦的胸口,掌心摸過細膩的白蕾絲,感受著這具緊繃的身體,隨著懷中人緊張的呼吸,手掌下的胸口微微鼓起,包裹著纖細身軀的白蕾絲便輕輕撐開,如蝴蝶翕動。
這種柔弱潔白的美感,極易令人催生暴虐的邪念。
白大少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些,被抱著的蘇亦早已紅透了臉,他鼓起勇氣,小聲地向大少爺抗議:
“請…請您,放我下來。”
這種程度的反抗簡直就是火上澆油,突然,蘇亦感覺胸口一涼,他的領口…被大少爺扯開了!
手,伸了進來!
“嗚!”蘇亦叫出聲,掙扎著要逃,又被捂住了嘴,按在輪椅上。
白少爺的食指順著他領口的邊緣輕輕滑動,小心地沒有碰到他的肌膚,一直滑到領口的側邊。
“這里,太緊了,不舒服吧?”
蘇亦感覺大少爺的兩根手指往里伸了伸,似乎捏住了一個繩結,扯開——
一瞬間,胸口立刻舒暢了,白蕾絲不再緊緊裹著他,對心臟的壓迫也舒緩了不少。
蘇亦有些驚怔,如果不是大少爺這樣做,自己壓根不會知道婚紗裙里還有這樣調節松緊的設計。
但大少爺這樣做,就好像…早就知道他先天心臟病一樣。
——會不會是自己認識的人?
蘇亦心懷疑慮地轉過頭,身后的男人坐在輪椅上,一身筆挺的白西裝,身材十分高大,即使坐著,也能看得出西裝料包裹的軀體蘊含著極強的力量。
臉上帶著白金面具,只露出下巴,乍一看跟三少爺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薄唇高鼻,眼睛深邃,但整個人的氣質比三少爺成熟很多,可能有三十歲了。
蘇亦想了一下,除了學校老師,他不太認識這個年紀的男性。
而學校的老師…沒有這麼帥的。
“干嘛這樣看我。”
大少爺湊過來,眼神瞟過蘇亦的婚紗領口,調侃道:
“你剛剛那麼怕,不會是以為我要脫你衣服吧?”
蘇亦不知所措地僵在大少爺懷里,不懂該怎麼回答,只好閉著嘴當啞巴。他向來不喜歡陌生人,被陌生人這樣那樣地觸碰更是讓他惡心,但很奇怪,他對大少爺似乎有…緊張、怯怕,但唯獨沒有…厭惡。
不知道是未婚夫劇情設定的緣故,讓他產生了依賴感,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大少爺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只伸手扶住他的腰,像抱什麼寶貝似的,將蘇亦從輪椅上抱下來:
“走吧,開門看看。”
*
推開衣帽間的門,地上一灘鮮血,還在流動。
白家大少爺隔著門盲開的三槍,槍槍命中要害,狼人面具掉在血泊中,露出兇手的真容。
方形臉,粗濃眉,一臉橫肉,至死眼睛都還睜著,無法再聚焦的雙眼黑洞洞地盯著蘇亦看。
白大少在后面幫蘇亦托著裙擺,免得這些血跡污染了圣潔的婚裙。
“你倒是不怕。”
大少爺說道,他看向眼前的少年,這麼柔柔弱弱的樣子,看到這些尸體、鮮血卻也不會哭鬧,照樣是安安靜靜的性子。
“人活著的時候比較可怕,死了,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蘇亦淡淡地回答,他沒有走出衣帽間,只是站在門邊看著,眼下有個更困擾他的問題:
殺人的兇手已經死了,那這局劇本殺還推理什麼?
“你是新人吧?”
白大少朝蘇亦那邊貼近:“驚悚劇本殺里,死人也未必就安全。”
他故意壓低了嗓音,悄聲道:
“尤其是新娘副本,這局劇本殺,可是有鬼的。”
…鬼…?
“啊——!!!”
蘇亦僵了一瞬,下一秒就聽見尖叫:
“殺…人了,你們殺人了!!”
臥室外,客廳里出現了一位女仆,捂著嘴大叫。
她推著餐車,似乎是路過走廊,看到B104的房間門是打開的,趕緊過來看看,結果一進來就看見血腥現場。
蘇亦剛要張口解釋,就發現女仆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她只是嘴巴在叫,神情其實一點也不害怕,似乎早就習慣了做一些尖叫捧場搞氛圍的事情。
看樣子…這位女仆可能是劇本殺的老手了。
很快,從玄關大門處又涌進來兩個人,一個穿著黑色蓬蓬裙看起來很俏皮,一個作牧師打扮:
“出什麼事了?剛才誰在尖叫?”
“這里發生什麼…!這麼多血!”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哇塞!殺人了耶!”
“殺人了你這麼高興符合人設嗎?”
“噢噢不好意思哈,重來重來:嗚嗚嗚好可怕啊我好怕哦你們好恐怖竟然殺人!”
蘇亦:“……”
他看見光屏上依次跳出:【女仆】、【牧師】、【婚禮策劃師】。
三少爺跟魔術師倒是沒有來。
【鐺——!】
一聲喪鐘長鳴,光屏跳出血色的文字:
【案件已經發生】
【請全體玩家前往圓桌會議廳,進行第一次集中推理】
*
黑暗的密道,幽長幽長。
一道手電筒照亮前路,輪椅滾過崎嶇的石頭,發出骨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