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總問我,為何我的屏幕常常濕潤?喔原來是我在舔老婆啊prprprprprr]
……
小電視在短暫的沉默后,又冒出了一條條新鮮的彈幕。蘇亦忍著心臟發麻的疼痛,看到彈幕里那麼多觀眾真的沒有一個人敢發表對剛才爆炸的想法,所有人都被迫遵守著殘忍的規則,連隱晦地提起都不敢。
每個人心照不宣、一如往常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玩家專注劇本殺,觀眾觀看取樂,對已經發生的爆炸事實緘默其口。荒誕的像“房間里的大象”,明明是觸目驚心的存在,卻被所有人明目張膽地忽略。明明知道、卻意識到自己不該知道、終而集體失聲裝作不知道。
如果不是現場還留有爆炸燒焦的濃重味道,蘇亦幾乎要以為系統引發的炸彈從不存在。
【恭喜您!當前小電視有236人正在觀看,108位觀眾關注了您,請繼續加油吧!】
光屏照舊彈出該有的提示,用詞禮貌還帶有鼓勵,即使前一秒還要炸死他。
蘇亦感覺到一種機械的冰冷,只要玩家好好玩劇本殺,光屏就是友善模式,有問必答,安撫鼓勵照顧情緒。一旦玩家不遵守潛規則,光屏就會立刻轉變為攻擊模式。
這次對他的攻擊特別嚴重,按照林姐所說,新人一般觸發潛規則會給悔改機會,不至于一上來就是炸彈。蘇亦在反省,他剛剛的想法到底……
忽然,手上一暖。
寬大的手握住蘇亦纖細的小手,隔著白蕾絲的新娘手套,傳遞著掌心的溫度,打斷了他繼續想下去的危險思路。
“受傷了?”
大少爺關切地轉過臉,他臉上戴著白金的面具,蘇亦看不清他全部的表情,只看到他漆黑如夜的眼睛,透著一股莫名的深情。
“…沒有。”蘇亦搖搖頭,有些招架不住對方這樣的眼神,他錯開眼睛,不敢跟大少爺對視:
“剛才…謝謝你。”
如果不是白大少坐在他旁邊,以奇跡般的速度第一下把他拽離座位,那個頸圈炸彈早就已經套上了他的脖子。
系統要他死的,自然不會留什麼時間讓人救他。說起來……蘇亦回憶著當時的情形,白大少的動作實在是有點…太快了。
一個正常人、即使是受過特訓的正常人類,真的能以凡人之軀在間不容發的瞬間成功阻止智能系統的頸圈炸彈嗎?
這種反應力,快到幾乎像是提前預知了整件事的發生。
腦海中突然蹦出這個想法,蘇亦微微譴責了一下自己,大少爺剛剛還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不太應該懷疑別人。
“你沒事就好。”白大少朝他溫和地笑一笑,“剛剛看你的表情有點難受,還擔心你是不是傷到哪里了。”
[嗚嗚嗚嗚大少爺好溫柔,我永遠愛紳士!希望兩位趕緊完婚入洞房!]
[沒錯沒錯我也是!希望三少爺繼承家業搞事業去吧,不要亂搞事,我還等著看大少爺和少夫人先婚后愛HE甜蜜結局!]
[啊這,就我不一樣嗎?我只想給大少爺點一首:愛是一道綠光。你老婆fine,下一秒mine!]
彈幕上明晃晃地飄過好幾條跟白大少相關的虎狼之詞,蘇亦看到大少爺的余光正瞥著他的小電視,眼神十分玩味。
他馬上伸手將小電視轉過去,讓大少爺看不見,臉上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抱以歉意。
小電視被調了個方向,結果就對著魔術師、三少爺那邊了。魔術師瞄了一眼,挑挑眉,不再看。
三少爺白神向來對彈幕嗤之以鼻,那群人就是人類是復讀機的最好寫照,他從來不屑看小電視上密密麻麻的嗶嗶。
白神淡淡地瞥了一眼蘇亦的小電視,這一眼就收不回目光。上面飄過一片曖昧的粉色:
[說大少爺溫柔紳士的是不是剛進來啊,前面他倆在衣帽間的時候都沒看到嗎!]
[白大少一邊拿槍殺人,殺完人就把老婆強行按在輪椅上,抱著又聞又吸,跟瘋狗一樣!]
[我去這麼刺激?!那大少爺不就是衣冠禽獸變態紳士嗎?我靠我更愛了!]
看到彈幕的同時,三少爺的手幾乎是立刻攥成拳,指甲掐進掌心的灼傷,他嘶了一聲。
聲音極低,幾乎聽不到。
蘇亦卻在這一刻抬起頭,像一只兔子警覺地豎起耳朵,他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他側過頭,就要看向三少爺這邊……
坐在他倆中間的魔術師很適時地伸了一個懶腰,高挑的身形舒展開,像一座山,恰到好處地擋住了蘇亦的目光,阻斷了他和白神即將勾連在一起的視線,也省的某人在那嘶來嘶去的賣慘。
蘇亦環視一圈,什麼異樣也沒看到,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手心里的灼傷還很疼,三少爺沉默地坐在原處,蘇亦這人各方面都很敏銳,只要他再哼哼唧唧一下,肯定會注意到他的。
但白神嘴唇抿緊,愣是一聲都不再發,他鄙夷地看了一眼故意擋住他的魔術師,心中不屑。
他今日白神的名號也是無數傷口換來的戰績,他受傷時從來沒吭過一聲,更遑論要用這傷口搖尾乞憐地找別人討要一點施舍,那跟狗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