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看到魔術師手里握了一小節鐵絲,伸進鑰匙孔里轉了幾下,啪地一聲,門就開了。
魔術師轉頭瞥了眼白夜和白大少,一臉:你們好沒用。
“……”白夜不屑。白大少懶得計較。
魔術師像泥鰍一樣靈活地鉆進小門,這面墻連接的是房間里的走道,左側就是浴室,水聲格外清晰。
他探查周圍的情況,暫無異常,轉身朝蘇亦伸手,語氣紳士:
“小心點。”
蘇亦有點怯,他的指尖剛搭上魔術師的手心,就被握住了,魔術師的手戴著黑皮手套,有一種冰涼的觸感。
接著,白夜彎下腰,利索地進門。
這門比較小,大少爺坐在輪椅上進不來:
“我在這守門,你們進去看看。”
*
啪嗒。
打開衛生間的燈開關,慘白的光如油漆涂抹在瓷磚上,照亮每一寸黑暗。
“聲音在浴室里。”魔術師道。“看過了里面沒人。”
“房間里也沒人。”白夜道。
滴嗒、滴嗒。
空蕩蕩的屋子,水聲不停。
蘇亦覺得奇怪,明明聽得見聲音,怎麼找不到哪里滴水?
他尋著聲音往衛生間里走,魔術師和白夜跟進來。
這里挺大的,有一個浴缸配淋浴頭,一個干濕分離的洗澡玻璃門,也有淋浴頭,還有一個大理石水池臺。
“你去檢查玻璃門。”蘇亦對白夜說,再轉向魔術師,“你去檢查水池。”
兩人立刻行動。蘇亦自己去浴缸那邊,分頭檢查效率更高。
[嗚嗚他們好像老婆的乖狗,好聽話哦]
蘇亦的小電視正跟著他,不過屏幕對著別處,拍不到他,正拍到白夜俯身在水池邊的樣子,認真地執行蘇亦的指令。
[白神你說你好好的一男的,怎麼就長了張嘴?]
[這不說話的樣子不是乖得很嗎?以后就把嘴縫起來吧!]
白夜擰了擰水龍頭,也仔細查看了水管,都好著,水不是從這里滴出去的。
魔術師也從玻璃門里出來,里面的淋浴頭好好的,沒有漏。
[這水聲滴嗒滴嗒的聽久了真的好煩,不要再響了!老婆快找到它!]
現在只剩下蘇亦那邊的浴缸。
[emmm我覺得找不到吧,他就是個新人,自己探索度那麼低,好好抱大腿就是了。魔術師看起來是個大佬,白神更不用說,他一個新人干嘛瞎指揮別人搜證?]
[這哪里瞎指揮了,滴水聲就在浴室啊,分頭找有什麼錯。而且老婆探索度沒有很低好吧,只是隱藏狀態而已]
[笑死,隱藏狀態不就是太低不好意思露出來嗎?探索度但凡高一點哪個玩家不會亮出來啊?]
雪白的浴缸里,蹲著一只漂亮的少年。
蘇亦裹著浴巾,外面披著白大少的西裝,袖子太長,蓋過了手,他別了別袖口,這個浴缸是按摩式,周圍有一圈進出水口,他小心地用手去摸,能聽見水聲就在附近,可就是找不到哪里滴水。
“需不需要幫忙幫忙?”
魔術師邁進浴缸,俯身撐在墻上,他高大的影子投在蘇亦嬌小的身軀上,眼神露骨地盯著蘇亦看,因為下蹲的姿勢,裹緊的浴巾勾勒出蘇亦清晰的腰臀線,曲線優美的一截細腰讓人看了就想用手握住。
“嫂子,你這身打扮…可真別致。”
魔術師將聲音壓得非常低,不讓水池邊的白夜聽見。
[草!怎麼每個人見了老婆都這麼說啊!到底穿的什麼?]
[我真服了白家的男人一個個狗的很,全程不讓我們看就只讓我們聽形容詞,他媽的到底怎麼別致你倒是說啊!]
蘇亦轉過頭,發現自己蹲在魔術師的影子里,從下往上看去,更感覺到魔術師身高的壓迫感,他往后躲了一步,小聲地問:
“你…檢查好了?”
“嗯,玻璃門里的沒水。”魔術師又靠近一步,低下頭,更逼近他,聲音低到幾乎是氣音,用口型放肆地說:
“干嘛裹著浴巾,里面沒穿嗎?”
“關…你什麼事。”蘇亦把臉別開,心想絕對不能被魔術師發現他浴巾下穿的是什麼裝扮,他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檢查浴缸的進出水口,嘴上教訓道:
“還有,你別叫我嫂子。”
“那叫你什麼,叫親愛的?”魔術師語氣輕佻,“可我在劇情里是你前男友,你都結婚了,我還這樣叫不好吧?喔,不然就學一學你的觀眾,叫你老婆吧!”
“你!…真不要臉。”
魔術師低笑了兩聲,看著蘇亦被他惹得發紅的臉頰,心里更是發癢,張口又想再說幾句招惹話,忽然脖頸一緊——
“有完沒完。”
白夜手勁很大地拽住魔術師的后衣領,神色不善地警告道:“別妨礙他。”
滴嗒。
蘇亦趴在浴缸一側仔細聽,他忽然感覺,這個水滴聲,可能不是真的水。
他伸手往浴缸旁的瓷磚敲了敲,連敲四五塊,很快其中一塊發出咚——空洞的聲音。
白夜和魔術師表情一變,這塊瓷磚里面是空的!
蘇亦:“能不能弄開?”
一把尖刀插進瓷磚縫里,白夜用力一撬,整塊瓷磚被活活撬出來,當啷一聲,掉在浴缸里發出清脆的聲響。
滴嗒——滴嗒——
瓷磚里面的東西咕嚕一聲滾下來。
蘇亦終于看清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滴水”:
一個方塊狀的播放器,正在盡職盡責地播放提前錄制好的水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