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黑霧濃稠成一片,蘇亦掙扎著揮動雙手,突然,聽到一聲非常清晰的耳光聲!
他猛地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趴在蘇亦身旁的白夜被打得偏過臉去,露出輪廓分明的下頜線,眼神中滿是錯愕。
“你…沒事吧?”
蘇亦趕緊起身來看他:“我…剛做了噩夢,沒打疼你吧?”
他以為是自己不小心誤傷了白夜,心里有歉意,可剛坐起來,蘇亦就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身上涼涼的,胸前背后只有吊帶吊著……浴巾不見了!
“你…干了什麼!”
蘇亦立刻撈起被子蓋住自己的全身,瞪著白夜,這家伙平常看起來那麼正經,原來跟他昏睡時夢見的鬼少爺也是一丘之貉,剛才那一巴掌打得真是不冤!
“我…”白夜自知理虧,不敢跟蘇亦對視,臉偏過去,小聲回答:
“給你…穿條褲子。”
蘇亦:…?
他的腿在被子里蹭了一下,果然,感覺大腿上被多套了一條安全褲,把他絲襪上的吊帶、白蕾絲內褲全都遮起來了。
“穿上好點。不然……”白夜頓了一下,他當著蘇亦的面說不出口蕾絲內褲這種詞,只道,“那種東西,不能露出來。”
蘇亦沒說話,他看到白夜的臉上沾了幾道黑色的火藥灰,像剛在戰火里滾過的軍方狼狗。
“之前的爆炸……”
蘇亦問到一半,目光越過臥室的門,看到門外走廊上有爆炸后放射狀的黑紅色痕跡,墻壁柱子直接倒塌,露出建筑結構里的鋼筋水泥。
炸彈這麼強的威力,又是這麼近的距離,他們怎麼能毫發未傷?
…等等,臥室里看起來只有白夜和他兩個人,魔術師不見了。
當時保命系統非常篤定叫他要躲進魔術師懷里,會不會犧牲……
“魔術師呢?”蘇亦有些緊張地問。
聽到這一句,白夜頓時感覺心臟像一顆被擠壓的檸檬,鈍鈍地痛,蘇亦一醒來,就去關心魔術師的安危。
“他死了。”白夜故意道,“被炸死了。”
蘇亦:?!
“這麼咒你二哥?”臥室門外,探出一個小丑面具,魔術師嬉皮笑臉地說:
“嫂子,你醒啦?我找個東西,很快過來。”
“……”蘇亦沒跟他計較嫂子的稱呼,心里松了一口氣,經歷爆炸的三個人全都沒有受傷。
他還是有一點疑問:“爆炸時發生了什麼?我們怎麼逃出來的?”
“不清楚。”白夜回答,“浴室被炸塌了,但人沒事。”
白夜在爆炸的那一瞬間,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刀震了一下。
這把刀能探測出到鬼的氣息,但鬼息可能又被爆炸的氣流沖散了,等爆炸結束他從地上爬起來時,已經探測不到這種氣息。
碎裂的磚石廢墟中,只看到蘇亦被魔術師護在身下,緊緊抱著。
白夜上前,一腳踢開昏迷的魔術師,從他身下抱走蘇亦,抱到床上去,任由魔術師在冰冷的磚頭上躺尸。
五分鐘后,魔術師自己醒了過來,見他在里面照顧蘇亦,也沒進來,一個人在外面翻箱倒柜地搜證。
又過了十分鐘,白夜實在看不下去蘇亦身上亂七八糟的蕾絲,去系統商場里給他買了一條褲子,正穿著,床上的人就醒了。
聽見魔術師在外面搜證,蘇亦也坐不住,他拿起被子上的浴巾要下床,腳尖還沒觸地,被子忽然一凹陷,白夜伸手壓了上來。
“怎…麼了?”
突然靠近的體溫,讓蘇亦有點怯,跟他昏睡時夢見的冰冷鬼少爺不同,白夜的身上很熱,一呼一吸散發著暖烘烘的熱度。
他看見白夜低著頭,臉上的神情一反平常的桀驁不馴,竟然還帶著一點委屈,想一只被拋棄的落魄小狼狗,聲音有點啞:
“為什麼…抱他?”
即將爆炸的時候,生死關頭,白夜親眼看到蘇亦毫不猶豫地撲向了魔術師的懷抱,像一只在懸崖邊起跳的小羊,跳向夢想的對岸。
而那對岸不是他,他站在旁邊,像一個多余的局外人。
心里五味陳雜不是滋味,白夜想到之前第一次集中推理前,魔術師坐在圓桌會議上跟炫耀:現實里認識蘇亦,留學期間認識的。
此時蘇亦的腳還沒下地,腿彎擱在床沿邊,白夜俯身,單手撐在蘇亦的膝蓋旁,不讓他下床,說話的語速不自覺地加快,酸的能釀醋:
“他是你…現男友?”
蘇亦:??
他完全跟不上白夜的思維節奏:
“你又在說什麼鬼話!我沒有…男朋友。讓我下去!”
白夜聽見這一句沒男友,心里有點放心,他還想再跟蘇亦多說一話,忽然后脖頸一緊。
“別妨礙他。”
魔術師拉住白夜的后衣領,不許他爬到床上,另一手邀功似的遞上來給蘇亦看:
“你昏迷的時候我在房間里搜了下,找到點東西。”
白夜悻悻地松開搭在床上的爪子,蘇亦坐在床邊,立刻打開魔術師遞來的鐵盒:
里面裝著一個藍色粉末的玻璃瓶,瓶身貼有標簽:
[藍色粉末:劇毒,服下三十分鐘毒發身亡]
瓶子旁邊有一個一封信箋,蘇亦拿出來看,上面是用英文印刷的一句話,翻譯過來是:
[想知道那六位數字嗎?今晚婚禮,無人的時刻,去宣誓臺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