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他才是本局副本的最強戰力,豆腐人理所當然應該倚靠他。
手上的力道緊了緊,白毛殺人狂想把蘇亦再抱緊一些,五指圈緊他細嫩的胳膊腿,又怕把他弄疼了。
手上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力道,透過寬大的病號服,白毛輕輕摸著蘇亦瘦削的背,指腹感受到薄背上凸起的蝴蝶骨,他低聲認真地說:
“你以后跟著我。”
蘇亦:?
他完全不能理解這白毛怎麼得出這麼沒頭沒腦的結論,可能是…殺人狂有不一樣的腦結構吧。
當啷——
此時此外面又響起一聲!
這絕對是有什麼東西在,白毛皺眉:
“你待著別動,我去看看。”
他戀戀不舍地把腰上的鐵鏈松開,捆到床角上,鐵鏈的另一頭圈著蘇亦細瘦的腳踝,把他鎖在床上,不許逃掉。
*
“嘿。”
白夜前腳剛走,蘇亦就聽見感覺到背后冒出陰涼的氣息。
鬼魔術師悄悄出現在他身后,幽靈一般漂浮著,他雙臂伸起,從背后將蘇亦整個兒圈了起來:
“那臭狗可真煩,是不是?”
魔術師笑著,惡作劇一樣朝蘇亦白嫩的后脖頸吹著氣兒:
“深夜可是人鬼情未了的時間。”
吸引白毛出去的古怪聲響果然是魔術師搞的鬼,剛被殺人狂抱完又被鬼抱著,蘇亦嘆了一口氣:
“你…來做什麼?”他問著,小聲嘀咕道,“還自己罵自己是臭狗。”
魔術師哈地笑了一聲,像是有點驚訝:“你連那白毛的身份也都猜到了?不愧是我的聰明老婆。”
蘇亦:“副本Boss殺人狂,對所有玩家殺意畢現,但莫名其妙不會殺我,這就足夠奇怪了吧。
”
魔術師微笑著不說話,安靜地繼續傾聽。
蘇亦:“不過這個白毛不是由任何真人白夜扮演的,似乎是系統NPC,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魔術師:“想知道?”
蘇亦點點頭,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被鬼魔術師從背后圈在懷里,仰著頭,烏溜的眼睛像荔枝核一樣水靈,這樣輕輕點著頭,乖得要命。
魔術師忍不住伸手,勾起食指去蹭蘇亦白嫩嫩的臉蛋,惡劣地看著豆腐一樣的肌膚被他戳的陷下去一塊,彎曲的指節來回用力地揉蹭著。
蘇亦被弄得瞇起眼睛,正想呵斥這色鬼干什麼、快停下!就聽見他說:
“那你叫一聲我的名字吧。”
蘇亦聽出魔術師的聲音帶了些請求的意味,跟以往的輕佻音調有些不同,似乎摻了幾分為數不多的落寞:
“已經…沒有人叫過我了。”
周身吹來陰涼的鬼氣,蘇亦感覺到魔術師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不安分地為向下溜去,冰冰的指尖透過病號服撫過他的脊背。
魔術師和他目前遇到的所有白夜都不一樣,身上總是冰冷的,不像其他白夜那樣散發著熱熱的體溫。
蘇亦知道白神的故事、機槍小哥的故事、[虛擬現實]里那只迷茫白夜的故事,但他還沒有聽過魔術師的故事。
只知道這家伙說自己在手術室外等,沒等到結果,就進了[驚悚劇本殺]。
之后發生了什麼,魔術師沒有說,蘇亦也不清楚。這只魔術師白夜的性格跟他記憶里的白夜有些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在驚悚劇本殺里經歷了什麼而發生了改變。
在蘇亦心中,白夜并不是一個心思很深的人,但魔術師擁有扮演NPC的機會,想要得到這個機會必須通過效忠系統的考試,并受到系統更嚴密的監控。
魔術師不僅通過了考試,而且在扮演NPC的過程中一直悄悄幫助他,一直在對系統進行自我隱藏。
他記憶里那個心思單純的十九歲少年白夜,是做不到這樣的事的。
“……白夜。”
安靜的黑暗里,蘇亦輕輕喚了一聲。
身后的魔術師沒有說話,但蘇亦感覺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指突然縮緊,微微地顫動著,像是等這一聲呼喚,等了很久很久。
*
黑暗的另一頭
提著刀的白夜與機槍小哥,在禁閉區里搜尋著。
他們跟丟了蘇亦,正不約而同地陷入焦躁煩悶。
機槍小哥一手握槍,一手打開光屏中的聯系欄,噼里啪啦地嘗試給蘇亦發消息。
除了最開始他和白神都收到的一條蘇亦的消息:我沒事。之后就再也沒有收到任何音訊。
被帶去哪里了?殺人狂正在對蘇亦做什麼?
發出去的消息都沒有回復,也都是未讀狀態。
四處寂靜,聽不見任何響動,找不到那個殺人狂的藏身之處。
機槍小哥郁悶地關掉聯系欄,余光瞥了一眼走在旁邊的白神。
確實…太像了,五官幾乎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像到這種程度說是巧合撞臉是說不過去的。
機槍小哥斂眉沉思,他臉上戴著墨鏡,白神那邊倒是沒注意到他臉的問題。
嗒啦、嗒啦。
黑暗里,機槍小哥聽見一聲很細微的聲音,像金屬圈的摩擦。
從小在貧民窟摸爬偷搶,他的夜視非常好,定睛朝旁邊一看,看見白神左右兩邊各佩一把長刀,右邊這把刀柄上掛了一個小羊掛件。
隨著走動的幅度,掛件的金屬圈與刀柄摩擦發出細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