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絕不會失誤的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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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野閉上了眼睛。
不需要使用精神力推演,他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機械鳥的鳥爪離他極近,本來就只剩下一只手掌的距離,那東西甚至不需要提升功率,只要繼續進攻,就可以撕碎他的襯衫,以精鐵制成的鳥爪刺入他的身體,不出半分鐘,他就會在鳥爪之下成為一具尸體。
流盡鮮血,內臟破裂的尸體。
一秒,兩秒,三秒……鳥爪遲遲沒有落下。
夏野驟然睜眼,池晝的背影映入他的視野。
高大的、沉穩的背影,鮮血染濕了他的襯衫,在白色的布料上暈開點點紅色,空氣中漂浮著血的氣味,刺激著夏野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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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鳥沖下來的那一瞬,池晝的意識前所未有的清醒了起來。
巨大的轟鳴仍舊充斥著走廊,機械鳥的精神攻擊是內置代碼,除非它被徹底摧毀,否則絕不會停止。
他并非對這些響聲免疫了,相反,這些響聲仍舊像是利刃一般,在他的大腦中攪動,讓他頭痛欲裂。
那是一種怪異的痛,好像有人在用鈍刀子一絲一絲切割著你的皮肉,遲鈍的刀刃劃不出血痕,但是痛覺一點都不會減少,相反,一次又一次累加的鈍痛,會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人的神經。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早已在這樣的痛苦中失去了行動能力。
但在那只利爪落下的瞬間,強烈的危機感懾住了池晝。
他是在戰場上活下來的人,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站起來,即將要發生的是什麼事——
夏野會在他的面前被撕碎。
為了給他梳理精神領域,夏野背對著那只機械鳥,失去了閃避的機會,當機械鳥俯沖而下的時候,夏野為了推開他,只能直面致命的利爪。
那只利爪會撕開夏野的襯衫,探入夏野的胸腹之中,刺破柔軟的內臟,最終將他變成鮮血和碎肉。
池晝無法接受那樣的場面。
失去夏野的恐懼,在瞬間蓋過了精神攻擊帶來的痛苦。
劇烈的轟鳴中,池晝以刀刃支撐著身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頭痛已經不僅僅只是頭痛,而是一種足以擴散到四肢百骸,被精神攻擊糾纏至無法忍受的痛,連骨髓都仿佛在抽痛。
但池晝像是感受不到這一切一般,長刃“天道”爆發出一聲長嘯,驟然出鞘。
銀光一閃,鋒利的劍刃如同一道閃電,探入機械鳥的利爪之下,將它的爪子齊根削斷。
機械鳥察覺到危險,瞬間開始回收鳥爪,方才還伸長至極致的鳥爪飛快的縮回了腹腔之中,只剩下呼呼扇動的翅膀,迅速的拉升了幾米,在半空中俯視著池晝。
無機質的視線鎖定了池晝,機械鳥內置的程序起了效用,開始轉變攻擊目標,向著池晝直沖而去。
然而,池晝的動作比它更快。
夏野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只看見了一道影子。
灰白色的影子,從地面上高高躍起,長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光,精準的刺入了機械鳥的頭顱。
機械鳥發出了一陣咔噠咔噠的聲響,長長的鳥嘴一開一合,發出一些意義難明的聲響。
沒有人能聽懂那是什麼意思,那些字符仿佛不屬于人類的語言,透著一股怪異的氣息。
池晝的動作沒有停,他用盡了全力,從那鳥頭的頂端一路向下,劈開了整個頭顱。
腦海中的轟鳴仍在繼續,或許是離機械鳥的距離變近了,剛剛的聲響更加強烈了起來,池晝的呼吸變得重了幾分。
機械鳥的頭顱驟然開裂,露出了里面的結構。
頭顱的正中央是白色的智腦,大約是夏博士的惡趣味,它的智腦與人類的大腦無限接近,形態幾乎一模一樣。
智腦的旁邊連接著各種顏色的管線,將智腦的命令傳輸到機械鳥的各個關節,確保它能夠受到程序的控制。
“原來你有腦子啊,”池晝聲音喑啞,“我還以為你是個鐵憨憨。”
他手上動作不停,挑斷了連接著機械鳥智腦的管線,剎那之間,機械鳥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向下墜去。
精鐵打造的機械鳥體形巨大,被池晝砍掉頭顱時,沒來得及收起自己的翅膀,沉重的軀體狠狠的砸在了走廊上,發出一聲巨響。
“小心!”
夏野下意識的驚呼,朝著池晝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的眼中是顯而易見的焦急,在這種時刻,他無法再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
池晝正在從空中墜.落,機械鳥失去平衡之后,他也失去了立足之地。
“我沒事,”池晝勉強笑了笑,刀刃劃過走廊的墻壁,希望以此減緩下墜的速度,“這才多高。”
落在地板上的那一刻,池晝的膝蓋微微晃了晃。
剛剛那一擊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劈開機械鳥的頭顱后,鋪天蓋地的鈍痛席卷而來,淹沒了他的精神世界。
池晝勉力站在走廊之中,笑著對夏野說:“你看,這不是沒問題嗎?”
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這是過于強烈的精神攻擊對哨兵造成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