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那雙固執的眼睛前敗下陣來,無奈的笑:“好好好,你以后就這樣叫我吧。”
夏野加入特別行動部這麼久,仍舊直呼他的名字,這種時候,倒是叫起池老師了。
池晝挑挑眉,等著他的答案。
夏野抬起眼:“不喜歡?”
他反客為主,池晝愣了兩秒:“你今天很尖銳啊。”
“不是你說的麼?”夏野唇角一勾,多了點笑意,“我脾氣很差。”
池晝跟著笑了:“開個玩笑,記到現在啊?”
夏野搖頭:“誰記著了?”
“我看你記得清清楚楚,夏野,你該不會把我說的每句話都記下來了吧?”池晝無奈的說,“記憶力好也不是這麼用的。”
夏野沒說話,算是默認。
“真的?”池晝夸張的聳聳肩膀,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對我這麼上心,我好感動。”
林恪知在后面聽了一路,終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跟傳聞里也差太多了。”
“哦?”池晝回過頭,“什麼傳聞?”
林恪知一說八卦就來勁,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誰,叭叭的就說開了:“池老師不知道?軍校傳說,您心狠手辣,冷若冰霜,每次執行任務都是說一不二,絕對不允許別人忤逆您的意見,對于外星生物,您絕不容情,哪怕是隊友被污染,您也……”
“恪知,”夏野及時出聲,語調很冷,“別說了,都是空穴來風。”
林恪知不知道池晝經歷過什麼,但是他知道。
那傳言里,什麼心狠手辣冷血無情,池晝都不會在意,唯有隊友被污染,而他被迫處理了隊友,是真的發生過,并且令池晝難以釋懷的事。
他不想讓池晝聽見,他的往事被人當成八卦,一次又一次殘酷的復述。
—
林恪知驟然噤聲。
降至冰點的氛圍里,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好像說得太多了……林恪知惴惴不安的想,雖然都是軍校里說爛了的傳言,但從夏野的反應來看,他和池晝都是第一次聽說。
林恪知聲音小了幾分,干笑道:“哈哈都是傳聞,別當真,就是瞎說的。”
“沒事,也有些是真的,”池晝笑意淡了幾分,但顯然不打算跟他較真,只是問,“有什麼不一樣?”
林恪知條件反射般的看了一眼夏野,見他微微點頭,才說:“你對我們夏野還是蠻好的嘛,一點都看不出來心狠手辣,我盲猜你們這個匹配率,絕對百分之九十往上走了。”
夏野還沒說話,就聽見池晝開口了:“我覺得有百分之百。”
“對吧!這絕對的,你們這個氣場,”林恪知搖頭晃腦,“就很合適。”
夏野一時無語,這個話題是過不去了麼?
而且,為什麼池晝會一本正經的跟他討論起來了。他不明白。
池晝眼中笑意漸濃,附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我可不是空穴來風,SSS級的哨兵和向導,如果不是匹配率超過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進入對方的精神領域。”
“你都幫我做過精神疏導了,不可能不負責吧?”池晝說。
他的眼中盡是笑意,視線落在夏野的袖扣上,意有所指的抬了抬下巴。
夏野咬牙切齒,無聲的問他:“誰說我不負責了?”
池晝理理衣領:“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別忘了啊。”
夏野:“……”
他為什麼覺得池晝是故意的?
—
簡飛仰在二樓開了個包間,此時桌上已經擺滿了食物,正在翹首以待他們上樓。
莊佳薇把玩著手里的拉環,問道:“來了嗎?”
難得出來吃飯,莊佳薇沒像平時一樣穿著軍裝,而是穿了一條紅色長裙,中和了獨屬于哨兵的冷厲氣質。
簡飛仰的精神領域早就全線拉開了,籠罩了整個酒樓,一旦樓梯上有了動靜,就能立即探查到他們的蹤跡。
他們出來吃飯,又是在最安全的第一區,沒人會在這種地方張開精神領域,即使是最優秀的哨兵和向導,都發現不了他的小把戲。
“池隊要是知道你們用精神力來干這個,非得訓你們半天不可,”方世科手里提著個籃子,里面裝滿了花瓣,憂心忡忡的說,“我看我們陣仗不用這麼大吧。”
簡飛仰一翻白眼:“接風洗塵,你懂不懂?不搞得熱鬧點,算什麼接風洗塵啊。”
方世科環顧四周,感嘆道:“你這也太熱鬧了。”
作為特別行動部最資深的成員之一,方世科深知池晝的脾氣,他不會喜歡這些東西。
包間最左邊的墻上,拉著一張巨大的橫幅,上書“恭喜池隊和夏野凱旋歸來!”,這不算什麼,只是特別行動部接風宴的標準配置,雖然看上去有點夸張,但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每次接風宴都有這麼個東西,只是上面的名字不一樣而已。
但是,包間里其他的裝飾,就跟接風宴完全沒什麼關系了。
今天下午,簡飛仰叫了個派對布置公司過來,跟他們細細的部署了一番。
剛剛池晝一下樓,派對公司的機器人就魚貫而入,先是掏出了一堆氣球,呼啦啦的吹了起來,扎出了幾個讓人看了感覺真頭大的裝飾玩.偶,放在了包間的角落。
接下來,機器人往橫幅上裝飾了一圈喜慶的大紅花,看起來花團錦簌,像是在喜迎新春。
方世科表示抗議:“這跟我們特別行動部的風格也太不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