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晝是軍校的榮譽教授,他們無權阻止他來到學校,但時刻關注他來干什麼還是可以的。
“私事。”在這種時候,池晝向來惜字如金。
“哦哦,為了夏野是吧?我們都知道,他是您的向導,”安保露出個了然的笑,“他們今天上實戰課,在中央體育場,這是課表。”
池晝略一點頭,接過那張薄薄的紙。
經過保衛處時,他視線一掃,不經意間瞥見安保記下的探訪理由。
一整排“講座”里,最后一行是“看望小男友”。
池晝腳步一頓,沒有糾正他的寫法,直接進了學校。
—
中央體育場。
一場對決已經到了尾聲。
李斐樂喘著粗氣,正惡狠狠的盯著薄蘇,手臂上血管根根分明,很顯然是已經到了極限,五感全開,整個人的身體機能被提升到了最高。
而在他的對面,薄蘇顯得愜意很多,身上沒什麼疲憊的痕跡,只是擺出了防御姿勢,正在盯著李斐樂。
“同學們注意了,這一場的重點并不是在哨兵的對決,”聞一海站在觀眾席上,示意學生們看他面前的光屏,“大家可以看得出來,李斐樂和薄蘇的實力差距其實沒有那麼大,但是什麼造成了薄蘇對李斐樂的絕對壓制呢?”
“這還不簡單,”林恪知搶著回答,“是夏野。”
“沒錯,是夏野的精神領域,讓薄蘇有了巨大的發揮空間。”
聞一海手中的遙控器一動,一張精神領域分析圖就出現在了光屏中央:“大家可以看看,夏野的精神領域籠罩了整個體育場,威壓一直很強,裘駱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觀眾席上響起了一陣低低的笑聲,裘駱的幾個好友面露不滿,再怎麼說,裘駱也是A.級向導,聞一海這麼一說,搞得他好像是個菜雞似的。
不過,體育場中的情況正如聞一海所說,裘駱完全不是夏野的對手。
他幾乎沒有辦法站起來。
哨兵們對決的時候,夏野只是站在薄蘇的身后,靜靜的看著他們。
他好像什麼都沒做,但僅僅只是接觸到那個冰冷的眼神,裘駱就覺得自己的腿酸軟無力,沒辦法自如活動。
裘駱一口接一口的深呼吸著,他的雙手撐在膝蓋上,非常想擺脫這種局面,但不管他怎麼努力,始終都無濟于事,體育場上的情形讓他回想起入學那天的火車,夏野只是站在他的面前,他已經不可抑制的癱軟了下去。
半個學期的訓練后,情況一點都沒有好轉。
裘駱抬起眼,看著面前的人,幾乎有些心生絕望了。
這樣下去,他們到底要怎麼跟夏野競爭?
聯盟的未來,到底是誰的?裘駱一向對自己的判斷力引以為豪,但在這個問題上,他連想都不敢想了。
—
觀眾席上,聞一海講得口沫橫飛,相當激動:“同學們記住了,哨兵和向導的組合實戰中,兩方都是非常重要的,不要覺得隊友足夠強悍,就可以將一切交給對方了,這一場非常具有代表意義。”
學生們稀稀拉拉的應了幾聲,但絲毫沒有影響聞一海講課的速度。
他對這些懶散小少爺們一向沒什麼好感,上課的時候也是講過了就算的,但今天這一課,他是有目的在的,軍部授意,讓他在學校多扶持薄蘇,他自然要找理由把薄蘇夸上天了。
“夏野和薄蘇配合得非常好,兩個人都發揮了各自的優勢,”聞一海說,“薄蘇始終桎梏住了李斐樂,沒讓他接近過夏野,避免了夏野直接面對李斐樂,大家都知道,向導的近戰能力是一個弱點。
”
林恪知皺著眉頭,小聲嘟囔:“我怎麼不覺得夏野近戰是弱點?”
入學考核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著夏野把李斐樂撂翻的,同時被打趴的還有一堆哨兵,這怎麼看都不像是近戰能力弱了。
而且,哨兵對哨兵本來就是職責,不然還要組合干什麼?被聞一海一說,倒像是多了不起一樣。
聞一海完全沒理會林恪知的質疑,反正這地方他是教官,這些小少爺們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只會跟著起哄,當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這林恪知要不是夏野的朋友,估計也不會說這話。
他兩眼一瞪,示意林恪知不要亂說話,繼續講了下去:“夏野的精神力很強,完全壓制住了裘駱,讓裘駱沒有了精神攻擊的機會,大家都知道,面對精神攻擊是哨兵的弱點,沒有這一層的限制后,薄蘇完全發揮了潛質,打得李斐樂沒有還手之力。”
觀眾席上,幾個學生臉色難看。
他們都來自上七區頗有名望的家庭,知道一些普通學生不知道的事,比方說聞一海這種忽然開始捧另一個人的教官,就說明是有來自于軍部或是別的什麼高層的授意。
軍校并不是只是單純的學校,更多的是聯盟的縮影。
很顯然,薄蘇要取代李斐樂成為下一代哨兵的領頭人了,所以聞一海才會不遺余力的夸贊他。
誠然,薄蘇的實力是要比李斐樂強上那麼一點,但一個下五區出身的哨兵,背后的勢力跟李斐樂完全沒法比,軍部忽然拋棄李斐樂,轉而扶持薄蘇,這是不是意味著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