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停住了腳步,不動聲色的后退了一步。
薄蘇驟然收聲,他意識到自己有點急躁,半餉,他才低聲表示:“我是說,有什麼煩惱的話,可以跟我說,我幫你解決。”
“薄蘇。”夏野開口,淡淡的叫著他的名字。
“哎!”薄蘇應了一聲,湊到他的面前,試圖逗他開心,“你相信我,我可以幫忙。”
“我不是不相信你,”夏野語氣更淡,“我只是覺得你幫不了我,不用費心了。”
“啊?我都不知道是什麼事,”薄蘇顯然有些失望,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顯得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大金毛,滿臉都是委屈,“你告訴我,我才會有辦法,”他的聲音低下去,又問,“是秘密嗎?”
夏野只是看著他,搖頭。
“請你相信我,”薄蘇顯得分外認真,那雙桃花眼低下來,溫柔的注視著眼前人,“我們不是搭檔嗎?”
“只是搭檔過一次。”夏野糾正他。
“以后還會有很多次,”薄蘇追在他的后面,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希望你給我個機會。”
他不確定夏野有沒有聽見,只看見夏野的腳步頓了一下,繼續走進了那棟樓里,背影漸漸消失。
下一秒,酸澀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薄蘇咬著牙齒,感覺自己的心里多了一個空洞,令他覺得難受。
薄蘇在智腦上按了幾下,向軍部發出了申請:“我想調一下夏野的資料。”
那邊坐著一個中年人,神情肅穆,有一頭花白的發,穿著軍部的制服,從肩膀上的勛章來看,他的等級不低。
中年人坐在一張扶手椅上,鷹隼似的眼睛盯著薄蘇:“你調他的資料做什麼?我說過,不要隨意聯系我們。”
“他拒絕了我,”薄蘇失魂落魄的說,“我想看看我跟他的匹配率大概有多少。
”
“他沒有參與過匹配,軍校里沒有他的匹配率資料,”中年人發出一聲冷笑,“薄蘇,你連這都要我們幫忙,還要你有什麼用?”
下一秒,薄蘇掐斷了鏈接,狠狠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子。
小石子骨碌碌滾出去很遠,最終掉進了花壇間的縫隙,消失不見。
—
夏野剛在書桌前坐下,林恪知就推開了門,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
“他把你攔住說什麼了?”林恪知滿臉擔憂,“他們這些哨兵脾氣就那樣,一個個火爆得要命,所以才需要向導桎梏,你懂的,對吧?”
林恪知剛剛跟他們隔的距離遠,聽不清薄蘇跟夏野說了些什麼,但他感覺氣氛好像不怎麼愉快。
薄蘇把手伸出來,放在夏野的手上時,林恪知還在感嘆這下事情麻煩了,池老師的墻角要不保了,正準備拍個照片發給簡飛仰,就發現夏野已經轉過身,一副打算上樓的樣子了。
林恪知推測,就這兩三句話里面,肯定有一句惹到夏野了。
他拉出一張椅子,在夏野的面前坐下,碰碰他的手肘:“說吧,咱倆誰跟誰啊,有什麼問題說出來,讓兄弟幫你分析分析。”
“沒說什麼。”
夏野忽然站起來,擰開洗手池上的水龍頭,仔仔細細的洗起了手。
林恪知從后面湊過來,看著嘩啦啦的涼水澆在夏野的手腕上,更襯得他一雙手修長纖瘦,泛著玉石般的冷光,干凈得沒有一絲污垢,不知道在洗些什麼。
“你洗什麼呢?”林恪知莫名其妙的問。
“沒什麼,”夏野淡淡的說,“剛幫薄蘇處理了一下傷口。”
“處理傷口?”林恪知一副對您的潔癖嘆為觀止的表情,嘟囔道,“他的血是有毒嗎?”
“可能有,可能沒有,”夏野洗掉手上最后一點泡沫,垂著雙手,讓水滴自然下落,重新回到自己的書桌前,“以防萬一。”
林恪知嘀咕道:“你這潔癖是越來越嚴重了。”
夏野堅持道:“我沒有潔癖。”
“可能吧,要不然你是怎麼在出任務的時候忍住的,”林恪知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那麼,薄蘇究竟說了什麼,引發了您的間歇性潔癖呢?”
夏野偏過頭,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麼:“問我明天去哪。”
“就這樣?”林恪知難以置信,“你們在那磨蹭了半天,就說這個?”
“嗯,”夏野點頭,“還有一些廢話。”
林恪知問:“廢話?”
“沒什麼實質性意義,不產生任何作用的話,應該算是廢話吧?”夏野問。
“可以這麼說,”林恪知點頭,“但我還是想知道他說了什麼?”
“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背誦一下,”夏野語氣平淡,“和別人打了一架,為你,你有什麼煩惱,我可以幫忙,你相信我……”
“停停停,”林恪知做了個手勢,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管這叫廢話?”
“這不是嗎?”夏野顯得有點茫然。
在他看來,剛剛跟薄蘇的那一段對話里,有用的信息簡直寥寥無幾。
除了明天是否要繼續搭檔之類的問題,其他的話都顯得莫名其妙。
“這不是……呃,”林恪知一時失語,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只好問,“你覺得薄蘇是個什麼樣的人?”
“薄蘇?”夏野干脆利落的回答,“他實力不錯,在這屆學生里算是很強的了,比起李斐樂這種理論豐富,實戰一團糟的人而言,薄蘇有一定的實戰經驗,懂得預判對手……”
“停停停,誰要聽哨兵向導實戰課堂分析啊,聞一海講得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林恪知急忙叫停,眼神復雜的看著夏野,“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哥們在你眼中就是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