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說這次總決賽了……
熱身賽期間,她真是不知道看了多少惡心的事。
為了贏,那些人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好像有點不一樣。
“方棋”長著一張清秀的臉,眉眼淺淡,如同天上的月光,他不像那些選手一樣,一進休息室就四處亂翻,甚至想對兔女郎動手動腳,他只是坐在沙發上,專注的看著格斗場內的比賽。
兔女郎悄悄注視著他,“方棋”很明顯還是個少年,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衫,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怎麼了?”沙發上的人回過頭,以詢問的眼神看著她,聲音溫柔,“你好像有話想說。”
兔女郎輕輕顫了一下,她確實有話想說。
在發現“方棋”有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后,她的心開始懸了起來。
這次的總決賽跟往年有點不一樣,讓她感覺很可怕。
前兩天,她路過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正好聽見幾個選手在談話。
他們說這次的格斗賽里混進來一個向導,那家伙瞞過了上校的眼睛,但總決賽的體檢是做不了假的,他們一定會把這個向導揪出來,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格斗場是誰的地盤。
她很好奇是什麼人會做這樣的事,偽裝哨兵混入格斗場,怎麼看都不是明智之舉。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但她就是忍不住,幾乎是每次路過公共休息室,她都會故意磨蹭幾下,聽聽有沒有人再說起這個向導的事。
很快,她就知道了他們說的人是誰。
是他們格斗場的新任王牌,駕駛著破破爛爛的老式機甲“鐵騎”打敗了班磊的那個少年。
“方棋”。她最近無數次在格斗場聽見的名字。
公共休息室里,他們每每聊起這個名字,總會露出奇怪的笑容,她很熟悉那些眼神,下/流而黏膩,時常落在她和她的同事上。
有一次,她甚至聽見一個選手說,他特意為“方棋”準備了一份大禮,隨即露出了猥瑣的笑。
想起那個笑容,她就覺得心底發寒。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道聲音在她的身邊響起,清冷中帶著點關心,“需要幫你叫醫生嗎?”
兔女郎抬起頭,發現“方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身邊,正在擔憂的望著她。
“沒……沒有!”
兔女郎連忙擺手,她下定的決心,看了一眼墻角的監控,發現它正好轉過了頭,正對著另一邊。
是機會!
她壓低了聲音,飛快的對夏野說:“方先生,小心第三區的選手。”
第三區的選手?
夏野正準備詢問,卻看見兔女郎像是擔心會發生什麼一般,迅速推開房門,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不遠處的公共休息室里,傳來一陣喧鬧。
夏野的唇角勾起一絲冷笑,看來,想在比賽上找他麻煩的人,不止季方一個。
—
落地玻璃窗外,一場比賽正好進行到尾聲。
黑胡子敲響了他的門,微微彎下腰,恭敬的說:“方先生,您可以準備上場了。”
夏野淡淡的回答:“好。”
黑胡子飛快的抬頭,好像在顧忌著什麼一般,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再次低下了頭。
只是一眼,夏野便認出他正是之前收了他的錢,幫他加了四倍黑金機油的人。
“勞駕,”他慢慢的笑起來,“這次還是四倍,不,六倍吧。”
“六倍?!”黑胡子驚叫出來,不可思議的瞪著他。
他太過震驚,臉上的肌肉都擠到了一起,正在微微顫抖著,開門開到一半的手僵住了,半天沒有動靜。
“怎麼,不可以嗎?”
夏野攤開手,掌心里躺著一卷紙幣。
“我出雙倍。”
黑胡子的喉結一動,明顯是心動了。
“六……六倍,這可是真的玩命,”他連連擺手,“這我可不敢,上校要是知道了,非把我殺了不可。”
“是嗎?”夏野笑道,“他警告你了?”
黑胡子咽了口唾沫,神情緊張了幾分,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夏野的面前,他的一切都無所循行。
正如夏野所說,上校警告了他。
他們的老板看似鐵血,其實是個慈悲的人。對于他們很多舉動,上校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收些小錢,為選手加上雙倍的黑金機油,在格斗場里根本不算什麼事,他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格斗場里最不缺的就是為了錢不要命的年輕人。
為夏野加上四倍黑金機油的那天晚上,上校請他喝了一杯酒。
不是什麼好事,格斗場里工作的人都知道,喝完這杯酒,上校會請你離開,但他不愿意丟了這份好工作,在上校面前痛哭流涕,求他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上校只是冷眼看著他,問他,你知道他是誰嗎?
黑胡子不知道“方棋”是誰,只知道他成為了格斗場的新任王牌,是他再也不能惹的對象。
他沒管那麼多,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跟上校保證以后一定不會再做這種事。
現在,他們的新王牌又站在了他的面前,掌心里躺著一卷誘人的紙幣,提出的要求變本加厲。
六倍啊,那真的是在玩命。
加上四倍黑金機油的鐵騎,已經變得像是出籠的野獸,那天的比賽場上,他心驚膽戰,生怕下一秒鐘,鐵騎就失去了控制,沖上格斗場的觀眾席,造成難以挽回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