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航倒是絲毫沒覺得受了冷落,興致勃勃的說起夏野的上一場比賽,說到興起之處,他手舞足蹈的比劃起來,竟是將夏野的一招一式都記得清清楚楚。
池晝不動聲色的向前走了半步,擋住了夏野的身形,漫不經心的跟符航討論起他的上一場比賽,言語之間帶□□味。
夏野絲毫未覺,他站在池晝的身后,看不見符航眼中閃爍的光,只能看見池晝寬闊的肩。
他走神了片刻,心想,池晝今天的外套,看起來似乎很舒服。
布料質感細膩,觸感不錯的模樣。夏野伸出手,輕輕戳了一下池晝的肩。
力度很輕,但池晝瞬間就感受到了他的動作,微微僵硬了一瞬,他覺得有點熱,像是不經意間被人在心里點了一把火。
他說話的聲音頓了一下,沒有立即跟上符航的話題。
上次在格斗場中,夏野強行進入了他的精神領域,黑龍在他的掌心低下了頭,從那之后,他對夏野的一舉一動都格外敏銳,有些時候,僅僅是簡單的動作,他便能感受到夏野的意圖。
哨兵與向導之間的精神鏈接正在慢慢建立,黑暗向導對于哨兵的影響是難以抗拒的,即使是池晝也不例外。
他知道,自己正在為夏野臣服。
但他的向導卻什麼都不知道。
夏野將手貼在他的后背,他只是純粹的想摸摸這件風衣的布料,但池晝已經勾勒出他指尖的每一個動作。
真想扣住這只手,讓他知道這樣做會發生什麼。
晦暗不明的想法一閃而過,池晝放緩了呼吸,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笑意,與符航談笑風生。
“符先生,您在機甲改造上頗有造詣,”池晝不動聲色的說,“我相信上校請您過來,是為了讓鐵騎脫胎換骨,您說對嗎?”
符航像是聽不懂他說話一樣,點頭道:“那當然了,鐵騎的性能究竟能發揮到什麼程度,還需要看格斗手的能力,方棋是近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我想您身為特別行動部的負責人,一定有所耳聞。”
池晝點頭:“您既然有所耳聞……”
他頓了一下,夏野的掌心貼著他的肩胛骨,指尖好奇的撫過。
那里有一條傷疤,是在十二區污染事件中留下的,夏野曾經親手為他包扎,不過,他想夏野應該不記得了。
池晝按下鼓噪的心情,懶得再與符航周旋,直截了當的說道:“符先生,雖然我們特別行動部的手伸不到格斗場來,但上校請您過來,想必不是為了給第九區做嫁衣的。”
符航的臉色難看了一瞬,他確實有挖角的想法,尤其是在見到“方棋”之后,這個清瘦單薄的少年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不難看得出來,他身上的氣場屬于向導。
在滿是哨兵的格斗場里,“方棋”簡直是個異類。
能讓季方諱莫如深,連名字都不愿意提起的格斗手……有點意思。
符航開口之前,上校終于找到機會插進這場對話。
“好了好了,說這些干嘛?咱們現在是合作關系,”上校打著圓場,“對吧?”
請符航過來之前,他料到了第九區有挖角的想法,否則,他們不會輕易借出自己的天才調試師,但是,他沒想到符航會表現得這麼明顯。
更何況,他對夏野的興趣,顯然超出了挖角的范疇。
上校心虛的看了一眼池晝,他昨天剛把林恪知那小子發來的幾封情書亮給了池晝,當時,池晝的臉色可謂是非常精彩。
他掃了一眼那幾封情書,說:“刪除。”
冷冰冰的兩個字,顯然是非常不想看見這些東西。
這麼多年來,他還沒見過他的朋友如此失態。
池晝是無論什麼場合都能保持風度的人,平時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不過是做給總署看的面具。
今天符航整了這一通,還不得把他氣死。
上校心里搖頭:“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符先生,這是我們的方案。”
符航應了一聲,從上校手里拿過文件,皺起了眉頭:“這方案跟我們之前說好的可不一樣。”
上校還未開口,池晝已經說道:“你之前的方案太過冒險,我不同意。”
聲音低沉,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
符航“哦”了一聲,又問:“為什麼?”
池晝言簡意賅的說:“格斗手容易受傷。”
符航上下打量他一眼:“您不知道嗎?格斗場里,格斗手的命沒那麼重要,我們要的……”
他說到一半,自覺的住了嘴。
池晝眼神森冷,落在了他的身上,符航本能的感到危險,即使池晝并沒有釋放精神威壓,但那種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感,還是讓他自覺的閉上了嘴。
繼續說下去,會有麻煩。
“行,我懂了,”符航聳了聳肩膀,“看來兩位關系匪淺。”
他漸漸回過味來,要不是跟格斗手關系匪淺,地位斐然的聯盟長官為什麼會出現在地下格斗場?
符航不再言語,利落的爬上腳手架,開始為鐵騎進行改造。
他的眼神時不時落在夏野身上,卻又在被池晝發現時飛速移開,不愿意得罪了他。
鐵騎的改造進程頗快,有池晝在場,符航幾乎變成了執行者的角色,只是按照他的命令為鐵騎進行改造,內心頗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