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現在,他拿這只小雪貂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雪貂一把將頭塞進他的手心,示意他不要停,繼續rua。
池晝點了點它的額頭,無奈的說:“如果你被發現了,他會找我麻煩。”
他指了指夏野,惱人的夢境已經過去了,少年睡得很沉,半張臉被毛毯遮住,只露出緊閉的眼和柔軟的額發。
小雪貂愈發不滿,細白的牙咬住池晝的手指,啊嗚就是一口。
它還以為自己找到了靠山,誰知道靠山是個妻管嚴。
池晝看著吊在他手上的小雪貂,頗有些哭笑不得:“怎麼還咬人呢?跟你主人一模一樣。”
精神體當然可以對人類造成損傷,但小雪貂只是撒嬌,并沒有真的用力咬他,因此,池晝的手指上只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牙印,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標記。
走廊里響起了腳步聲,很輕,是真皮鞋底與長絨地毯摩擦后發出的聲音,如果不是聽覺敏銳的哨兵,大概會將此忽略。
來人走近之前,池晝一把將小雪貂按進了毛毯。
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回去吧,有人來了。”
池晝的聲音不算嚴厲,但小雪貂還是嗅見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它縮回毛毯中,不再鬧了。
-
來的人是上校。
只不過,他身后跟著兩個人,長相挺熟悉,但池晝想不起來他們是誰,他見過的人太多了,不重要的根本不會留下印象。
那兩個人穿著聯盟總署的制服,肩膀上皆有軍銜。
池晝聳了聳肩膀,姿態懶散,目光卻銳利,直直的看向了上校:“怎麼回事?”
上校兩手一攤:“要不是有急事,我才懶得來找你。
”
他朝著那兩個人一指,說:“總署派來的,說是有任務。”
池晝在吧臺上擺出三個玻璃杯,隨手從冰桶里取出一支酒,也不看那是什麼,便將它倒入杯中,推至來人面前,漫不經心的說:“來都來了,喝一杯再走。”
上校并不推辭,整個格斗場的酒都來自他的酒窖,他最清楚它們沒有危險。
那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接受這一杯酒。
他們很清楚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地下格斗場這種地方,一向是第一區上流人士們消遣的地方,沒有人說過身為特別行動部負責人的池晝不該來,甚至,對于池晝流連于這種地方,聯盟總署樂見其成。
更何況,池晝受軍部所托,到格斗場來找赤霄紅蓮的事,在聯盟中根本不算什麼秘密。
特別行動部很強,可以說是有點太強了,強到已經影響到了聯盟各部門的穩定,對此,最擅長和稀泥的聯盟總署都感到頭疼。
人類聯盟之所以可以如此穩定,各部門之間的平衡是必不可少的,但現在的問題在于……
外星生物入侵,揚言在百年之內覆滅人類,對此,各部門都束手無策。
哪怕是作為人類第一道防線的軍部,都沒有絲毫辦法。
為此,特別行動部應運而生。
本來,它是一劑良藥,阻止了人類滅亡的命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劑良藥就沒有那麼靈了。
比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外星生物,總署更希望保持人類內部的和平。
“怎麼不嘗嘗?”
長久的沉默中,池晝晃了晃酒杯,暗紅色的液體折射出些許微光,令人覺得膽戰心驚。
“怕我下毒?”
并不好笑的玩笑話,惹得兩個人臉色如紙。
池晝的目光在他們臉上轉過一圈,笑道:“說吧,什麼事這麼急,要到這里來找我?”
“池長官,總署調令,最高級別任務。”
終于,有人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圓的說了起來:
“星系北線發現大規模入侵痕跡,軍部已經派人前往前線,還請特別行動部勿要袖手旁觀。”
“瞧你說的,”池晝冷了臉,“我們是那種人麼?”
很明顯的陷阱。
和圖書館污染事件相似,軍部刻意隱瞞了消息,希望能暗中解決問題,再向總署邀功,只是,那幫酒囊飯袋從來不看看自己究竟是什麼水平,惹出來的麻煩無法收拾,只好向特別行動部求助。
同時倒打一耙,誣陷特別行動部袖手旁觀。
“我不為難你們。”
池晝慢悠悠的說,他把玩著空空蕩蕩的玻璃杯,任由里面幾滴酒紅色的液體順著杯壁滑動。
“聯盟有了麻煩,特別行動部不會不管,我們知道我們是為了什麼存在的。”
他的眼神銳利,如同一柄利刃,扎入了那兩人的眼中,一字一頓的說:
“為了人類,我們什麼都愿意做。”
“不過……”池晝的手腕一翻,玻璃杯驟然落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下次別玩這種花樣。”
那兩人完成了任務,自然是長舒一口氣,堆上滿臉的笑容,朝池晝連連道謝。
“說這些有什麼用?”池晝斜了他們一眼,“有時間看我眼色,不如通知環境管理局,趕緊把天幕系統修一修,嚇壞了第一區的少爺小姐們可就麻煩了。”
“一定,一定,”那兩人抹著脖子上的汗,“我們回去以后,一定通知環境管理局。
”
臨走之前,他們看了一眼沙發上的人。
少年裹在毛毯中,睡得很沉,他們看不清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