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選手入口到了,”兔女郎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請進。”
夏野對她道一聲謝,走入了機甲調試區。
“鐵騎”正在那里等他,與往常一樣,它的周身散發著冰冷的光,夏野將掌心貼在它的外殼上,精鐵在他的掌心中微微顫動,仿佛在預示著什麼。
“沒事的,”夏野低聲說,“相信我。”
高大的機甲在空氣中散發出嗡嗡長鳴,似乎是在回應著他的話。
隔著一道精鐵打造的柵欄,夏野瞥見了對面的人。
注意到他的目光,高天遠回過頭,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眼神之中滿是傲慢。他身材魁梧,眉目鋒利,是最典型的哨兵長相,站在他的機甲旁邊,顯得與其十分相配。
夏野對他略一點頭,以示禮貌。
高天遠只是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顯然沒什麼興趣搭理他。
在高天遠看來,這個叫“夏野”的,就是個臨時出現的關系戶。
格斗場的海報上還印著他和方棋的照片呢,今天他的對手就變成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而他心心念念看了無數遍比賽錄像的“方棋”,則是悄無聲息的退賽了。
夏野懶得跟他解釋,更沒什麼心思和他搭話,禮貌的一點頭后,便仔細的檢查起了鐵騎的各項機能。
他的機甲沒有問題,仍舊保持著上次調試后的狀態,作為地下格斗場里最負盛名的機甲調試師,符航確實有些本事。
這已經是最后一場比賽,調試區外的綠茵場上,現在正是沸騰的時候。
主持人跳上舞臺,賣力的大喊:“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我們的格斗場!本年度的格斗賽冠軍,將會在今天決出,大家期待嗎?!”
往日,他的吶喊會引來一陣陣歡呼,熱情的觀眾們甚至會從座椅上站起來,沖到欄桿邊上揮手,或是將手中的帽子和絲帶扔進格斗場,以顯示他們的熱情。
但是,今天的情況卻完全不同。
觀眾席上一片寂靜。
沒有人歡呼,沒有人揮手,甚至沒有人說話。
所有人都戴著嚴絲合縫的面具,將臉遮擋得嚴嚴實實,他們雖然穿著華麗的大衣或是長裙,但從這些人的一舉一動中,夏野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并不是普通的觀眾。
一般人不會將脊背挺得那麼直,時時刻刻緊繃著肌肉,眼神里的光如鷹隼般銳利。
入場的時候,夏野聽見旁邊的人嘟囔了一句:“今天的觀眾怎麼這麼冷漠啊,真沒勁。”
夏野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他一眼,高天遠撇著嘴,臉上表情拽得要命,沖他打了個響指。
“別看了,再看也不會讓你,”高天遠一把拉開駕駛艙的門,“走了啊。”
夏野:“……”
他只是想看看他是否知曉場內觀眾的狀況,現在看來,高天遠對此完全不了解。
高天遠并不是這些人派來與他博弈的籌碼。
又或者說,這些人只是高高在上的看著他們,等待著他們決出勝負,再對他們的命運給予判決。
夏野抿了抿唇,看著高天遠的背影。
高天遠已經跳上了機甲,艙門緩緩關閉,斗志昂揚的沖出了調試區,在綠茵場上舉起了手臂。
他或許在期待觀眾的歡呼,但是夏野知道,這些觀眾是不會有反應的。
鐵騎慢吞吞的出現在綠茵場的中央,半空中的無機質屏幕里,緩緩映出了夏野的臉。
他沒有戴面具。
觀眾席上,所有人都抬起了頭,看著屏幕上那張冷淡的臉。
少年的眉眼精致,柔軟的額發貼在臉頰旁邊,看起來沒有什麼殺傷力的樣子,但是,他的那雙眼睛卻冷得像是亙古不化的寒冰。
“他能看得見我們嗎?”有個觀眾覺得奇怪,低聲問他身邊的人。
那雙眼睛很奇怪,像是在看著他們,又像是沒有看見他們,只是,每當他們抬頭看向屏幕,總會覺得自己在與夏野對視。
“應該不會吧,”旁邊的觀眾回答道,“他在機甲里面,怎麼可能看得見我們?他應該只能看見高天遠。”
問話的觀眾嘩啦一聲打開了手中的宣傳海報,仔細端詳著上面的文字。
“方棋就是這個夏野吧?”他們低聲討論道。
“特別行動部的人在地下格斗場都打到決賽了,我們竟然完全不知道,這合理嗎?”他聲音尖銳,顯然是在斥責身邊的人,“你們完全沒有人發現嗎?軍部在做什麼?我聽說他的邀請函還是聯盟總署發出的。”
“他來打格斗賽的時候還不是特別行動部的人,當時,他是軍校的學生,以前也有軍校的學生來打格斗賽,我們的人沒有在意,而且,他一直帶著面具……”旁邊的人辯解道。
“說這些有意義麼?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要是他拿了冠軍,赤霄紅蓮就會落到特別行動部手里,”那人聲音更低,“池晝手里已經有普羅米修斯了,如果再有一臺傳說級別的機甲落入他們手里,以后這聯盟就是特別行動部說了算了。”
“看比賽就看比賽,有那麼復雜嗎?”
男人們的聊天顯然引起了旁邊少女的不滿,她是鐵騎的粉絲,一路觀看了本賽季所有的比賽,沒想到決賽竟然不對外售票,最后還是拜托了在聯盟總署工作的哥哥,才搞到了一張觀眾席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