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您,這京城里誰有這份殊榮?」
我卻越過匾額,看到那深黑的房梁。
謝琛的母親就是在這根房梁上吊死的——在謝家被抄家的那晚。
在房梁上晃動的慘白色身影,是謝琛見到他母親的最后一面。
把主角的背景寫慘點,來個先抑后揚,好讓讀者更有打臉升級的爽快感是一回事。
親自深入其中,見到真實的現場,又是一回事。
我仿佛看到了十二歲的謝琛,在哭泣中無能為力被拖走的樣子。
不知怎的,我心臟有點疼,針戳了似的。
我拍了拍宣平之的肩膀,說道:「你腳下當年說不定就擺了具謝家仆人的尸體。」
宣平之「哎呀」一聲跳開,差點扭傷腳,被我輕輕攬住了腰。
「小心。」我扶穩他。
他紅著臉:「謝世子爺。」然后使勁往我身上蹭。
我:「……」
這幾個月來,三個人或試探或有意,總是往我眼前湊。
我敬謝不敏。
倆大老爺們,我有的你也有,硬梆梆的,哪里有軟妹子抱起來舒服?
我斟酌道:「平之,等這邊接完賞,安定下來,我就給你們三個每人一筆銀兩和一處地契,你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兒吧。」
宣平之哭喪著臉:「平之只想一輩子伺候世子爺。」
他娘是青樓女子,他也無一技傍身,留在侯府當個男寵,是最好的選擇。自力更生對另兩位來說比較簡單,對他來說還挺難。
于是我讓步道,「你如果實在不想走,也隨你意,反正侯府多養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他這才哭哭啼啼地走遠,估計是跑去和另外兩位控訴了。
我抬頭望天,發愁地想:「可是剩下兩位都是被強搶來的,恨不得早點逃脫,你去倒苦水,他倆得像看傻子一樣看你。
」
我想還是要介紹一下,小世子這三個除了臉俊外風姿各異的男寵。
我按照身高給他們排了個序。
一號估摸著有 190cm+,是個武林中人,真名不詳,只知道姓婁,因為額角有塊月牙形刀疤,小世子就喚他婁月。
寬肩窄腰大長腿,擱現在很有做模特的潛質,隨身揣著把彎銀刀,反正我有點怵這位兄臺。畢竟當初小世子是從衙門里帶他回來的——婁月牽扯進了一樁殺人案。
紈绔世子爺當天衙門一日游,看到婁月樣貌,就心癢癢地把人給要來了。
殺人犯也敢上,我只能說展羽霽你是個人物。
二號選手 185cm 肯定是有的,名為秦臻遠。書香門第出身,但家道中落,在錢莊幫忙算賬,籌備科舉考試時,被前去換銀兩的展羽霽瞧上了。
這人有點文人特有的清冷孤傲,眉眼又冷然,估計很合展羽霽的胃口。就是我瞅著這比我還高五六厘米的身高差,心里嘀咕。
這秦臻遠不像婁月,婁月有點無所謂的吊兒郎當和痞氣,秦臻遠卻明顯是受不得欺辱的那種性格。
于是我第一次對這位世子爺的屬性,產生了懷疑。
三號就是這位 Tony 老師宣平之了,175cm。
還是有人比我矮的。
果不其然,次日宣平之哭哭啼啼地又跑了回來,說秦臻遠罵他有病。
我只得一邊等謝琛召見,一邊生無可戀地安慰多愁善感的 Tony 老師。
謝琛應該很忙,剛當上皇帝,一堆繁瑣政事需要他操心。
直到中秋時,他才邀請我去宮中赴宴。
09
謝琛不喜奢華,宴席也辦得從簡。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為首的那些大臣,從外貌性格辨別他們是我筆下的誰。
丞相、謝琛的老師、大將軍、兵部侍郎。
怪新奇的。
比自己的作品被影視化了還新鮮。
宴席結束,謝琛在御書房單獨召見了我。他換了件青衣,冠冕旒珠換為紫玉冠,端的是瀟瀟君子。
見我行禮,他溫聲道:「免禮,世子坐吧。這望都一個月,住的可還習慣?」
「挺好的,這里酒樓飯館我都嘗了個遍,九歌樓的酒配上東坡肉,味道絕佳。」我眼神不住地瞟謝琛擱在書案上的手。
骨節如竹,修長白皙,可惜左手大拇指指骨有些凹陷。
那是在西陵一戰時,留下的舊傷。
當時怎麼沒把這些副本,設定簡單得一些呢?
我心想,一筆帶過的傷,在這里卻是會伴隨他一生的啊。
謝琛沒忍住笑了,道:「世子倒是性格灑脫。」
「奴婢給陛下和世子爺奉茶。」魏公公適時出現,給我倆一人奉了一杯熱茶,說是解解膩。
他那喜慶如彌勒佛的臉上,一雙眼實在是顯小,我得費勁巴拉地才能發現,他在打量我。
我想:看啥看,我又不是皇帝潛在的后宮,用得著這麼把關似地盯著我嗎?
「不敢,陛下謬贊。」我道。
我端起茶盞來湊到嘴邊,就聽到謝琛悠悠問道:「對了,世子府上那三位公子,近來可好?」
我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出去。
不是,兒砸,你打聽這三個男寵干什麼???
你不會看上哪位了吧???
我驚疑不定,飛快想了圈劇情,悲傷地意識到,直至小說結尾,男主雖然被魏公公塞了一大堆后宮,但的確沒有臨幸任何一位妃子。
我:「……」
我強作鎮定:「勞煩陛下掛心,他們三位在望都住得習慣。
」
「世子不必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