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個都不算太奇怪,后者……
賀海樓回想一下自己收集到的關于周行的資料。
當初看準時機,在京城中散播周行和顧沉舟流言的時候,他曾經特別調查了一下周行。
背景干凈,長相還可以,為人活泛,腦子不錯,和顧沉舟是校友。
顧沉舟看重這個人哪一點呢?
首先身份上的干凈是必須的,其次資料上顯示,周行在跟顧沉舟之前,并沒有交往過女朋友。
再接著,長相這一方面,沒有聽過顧沉舟有多少表示,腦子不錯和為人活泛……賀海樓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也許從一開始,顧沉舟就很明確地按著玩伴的定義,給自己挑了一個省心省力的人選。
而除了周行外,顧沉舟還有沒有試過其他人?
賀海樓想著剛才聊天中得到的信息。
也許還有一個女人。
但似乎也只有這麼一個女人……
撇開這些八卦,經過這一個晚上,持續好幾天的、顧沉舟給他的奇怪感覺終于有了答案:這樣的交往,分明是顧沉舟已經拿他當普通朋友看待的征兆!
是因為這次他透露給顧沉舟的線索,還是因為上次鋼琴之后,顧沉舟聯想到的那段過去?
不管怎麼說,這可真的太好了。
再接再勵。賀海樓心想。也許距離上床下床再下床上床的那段日子,也不太遠了。
有了這個認識,賀海樓就不再用“圈子共同地位相等”的相處方式來跟顧沉舟相處了,他換了一種方式,開始和顧沉舟在雙方的家里單獨相處。
生活中的顧沉舟和圈子里的顧大少差別頗為明顯。
生活中的顧沉舟基本上不碰酒,圈子里的顧大少卻不會在這個地方給大家掃興。
生活中的顧沉舟從住到吃都沒有特別的講究,圈子里的顧大少就非常注意這方面的細節。
生活中的顧沉舟還會看漫畫打游戲,圈子里的顧大少關注的重點,永遠不在這些圈子之外的事情上。
……坦白說,賀海樓真的覺得挺幻滅的。
在幾次相處發現以上這幾點時候,賀海樓真心覺得晴天一聲霹靂,天空的鳳凰飛到地上變成了……唔,落地鳳凰。
我真是個傻瓜。這是周末,天氣正好,賀海樓正在顧沉舟天香山腳下的小院里幫對方切蘿卜。
刀砍在菜板上的咄咄聲中,賀海樓回想著自己剛才隨口問顧沉舟的問題。
“怎麼不住在天香山莊上?”
顧沉舟頭也不抬:“那地方太大了,晚上在里頭走著總覺得會從黑暗的角落飄出一只鬼來。”
“你怕這個?”原來之前在天香山莊,顧沉舟說的那句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賀海樓真的驚悚了。這不是開玩笑吧?
顧沉舟看了賀海樓一眼:“我只是不想每天早上起來都先去井里打水洗臉,然后再開個二三十分鐘下山買生活用品再上山。”
賀海樓一愣,心道這還真是個重點。不過……
“你每天自己弄吃的不會覺得麻煩?”他舉起手中的菜刀,示意顧沉舟看菜板上的蘿卜。
“當然會。”顧沉舟說。
“那我每次來,你都會弄飯……?”
顧沉舟:“反正都是聊天,干什麼聊都一樣,就順手做了。”
……這跟圈子里的顧大少也差太多了吧。
賀海樓復雜地想著,手上也沒有停下來,把蘿卜塊切成蘿卜條,再把蘿卜條切成蘿卜絲,最后蘿卜絲也給剁成了蘿卜末。
“叩叩!”
“咄咄!”
“叩叩!”
“咄咄!”
“叩叩!”
“咄咄……”
賀海樓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了傳到耳朵里的切菜聲有點不對勁。他四下一看,目光就釘在了廚房的窗戶上。
那是一只禿了毛的,半黃半紅的猴子。
這只看上
去很有些可笑的猴子停在窗戶外頭,一只爪子抓著朵花,一只爪子曲著,很有禮貌地以一秒鐘一次的頻率敲擊玻璃窗,并且敲兩次停一下,敲兩次停一下,剛好和他揮舞菜刀切蘿卜的頻率相同。
大概是賀海樓盯著那扇窗戶盯得實在太專注了,站在一旁看面團發酵情況的顧沉舟抬眼撩了撩,說:“這只猴子就是你的那只。”
“我知道……”它身上的毛還沒長出來,脖子上也掛著半截鐵鏈呢!“我不知道的是,”賀海樓說,抬手直指著那只站在窗臺外的猴子,“它在干什麼?”
顧沉舟也看著那只猴子:“它再過一會就會把那朵花放在窗臺外……”
或許是為了證實顧沉舟的話,窗臺外的那只猴子真的把手里那朵橘色的、有六瓣花瓣的細莖花朵放在窗臺上,然后隔著窗戶對顧沉舟吱吱了兩聲,扭頭跳走了。
賀海樓說:“猴子的世界我已經不懂了……”
顧沉舟說:“其實我也不懂……這只猴子大概是想用花來換一點食物吧?前兩次它送花過來,我回送給它食物了。”
賀海樓心道這只猴子怎麼看也不像是來討要食物,要說是來追求美人的,倒還靠譜點。不過這也太獵奇了,難道鳳凰的吸引力已經男女通吃人獸通殺了?
但這話當然也只能想想,賀海樓轉了話題:“晚上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