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林是京城以北和國外接壤的一個省市,周圍相鄰著少數民族自治區。德昌縣是遂林省里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依山而建,傍山而居,認真看起來,也有幾分青鄉縣的影子——不過跟青鄉縣不同的是,在青鄉縣那邊翻過了山就是城市,這邊翻過了山還是山,再翻過山的話,就到了兩國的邊界線了。
因為是單獨一個人行動,顧沉舟到達遂林德昌的時間比衛祥錦還早。
一下汽車,他就因為撲面而來的寒風狠狠打了幾
個噴嚏。
“好冷……”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拉起衣服背后的深帽兜戴起來,藏了藏自己的臉——這件衣服是他特意挑出來穿的,就為了過來抵御德昌這里的寒風。
顧沉舟一個人下了車,立刻就有幾個騎摩托車的跑過來拉客。
他擺了擺手,但對方根本像是沒看見一樣,非纏著他用濃重的口音說:“去哪里?小伙子,去哪里?”
顧沉舟一皺眉,索性往人多的地方走去,結果對方居然上手去拉他的衣服!
顧沉舟腳步忽地停下來,伸手一抓,就抓住對方的手腕。
被抓住的干瘦中年男人立刻就叫了起來:“你在干什麼——”
周圍的人視線立刻移到這邊來了,一些行人好奇的張望著,而那些和中年男人一樣是招攬顧客的開摩托車,則神情不善地靠過來。
這次顧沉舟不再停頓,他手臂猛地一用力,就將人從車子直直拽了下來,然后抬手往對方背后快速一砸,同時屈膝上頂。
中年男人連叫都沒叫一聲,就癱倒在地板上。
這下子反而沒人上來了,顧沉舟轉身離開,走出車站的時候掏出手機給衛祥錦發了一條‘到了’的短信。隨后在附近找了一家相對干凈的招待所,直接住了進去。
車站里,被顧沉舟踹中肚子軟在地的司機倒在地上沒多久,就被其他同伴扶起來了,但足足過了有五分鐘的時間,他才慢慢發出呻吟聲,又好一會,才能把自己弓成蝦米的身體直起來。
“我操,那個小兔崽子好大力氣……”
周圍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的取笑了他幾句,又有人問:“老王,你看清他的樣子了沒有?”
叫老王的男人面帶怒容:“操.他.媽.的,我就看見了一個帽子,動作那麼快,趕著去投胎啊!?”
周圍的人又安慰了老王幾句,就各自散開去物色下一個對象。
坐在椅子上的老王一邊唉唉叫著,一邊看著那些人離去的背景,幾分鐘后,眼里突然浮現出幾分狡猾。
衛祥錦是在顧沉舟到了的第二天上午敲響顧沉舟的房門的。
顧沉舟正在屋子里用電腦,聽見敲門聲,他從貓眼里向外一看,就打開了房門:“你過來了?”
“其實昨天晚上就到了,”衛祥錦也跟顧沉舟來時候一樣,帶了一個大大的帽子,但不是為了遮掩身份,而是為了這里的風——那實在太冷太凍了!
房間里開著空調,暖氣源源不絕地從空調出氣口送出。衛祥錦關了門用力跺跺腳,拿下帽子抱怨道:“真的冷死了。”
“你就穿一
件毛衣……”顧沉舟無言地看了看對方。
剛剛才進房間,衛祥錦還沒緩過勁來,依舊在咝咝抽著氣:“我怎麼知道會這麼冷?昨天一下車差點被吹暈掉,還跟戰友搶了一件大衣來穿。
還好不在這里呆幾天——對了,你在干什麼?”他看見了顧沉舟的電腦,上面正打開著一份文檔,文檔里顯示著一份紅頭文件,似乎是有關這里的內容——衛祥錦看見了德昌縣三個字。
“這次時間太緊,來不及準備,我出來的時候動了些力量調查一下這里,現在文件剛剛好傳過來。”顧沉舟說,但他的眉頭稍微皺了皺——昨天從車站下來的碰到的那個人給他一些奇怪的感覺,似乎不像是簡單的拉客糾纏,而是……窺探?
“怎麼了?”衛祥錦敏感地捕捉到顧沉舟的情緒。
顧沉舟沉吟說:“總覺得太倉促了一些。”
衛祥錦奇怪問:“你指什麼?”
顧沉舟沒有回答,在心里琢磨著事情:他又不是什麼明星,會特意注意他行蹤的,還真是除了賀海樓就只有賀海樓——那些人難道是賀海樓的?
想到這里,顧沉舟簡單和衛祥錦說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
衛祥錦若有所思:“這里真的跟賀海樓有關?”
顧沉舟就想到了青鄉縣的事情——計劃跟結果也差太遠了。他說:“誰知道呢,大家都說賀海樓玩過界涉黑……但誰都沒有找到證據不是嗎?這次來主要是你鍍金的事情,”他想了又想,問,“你們什麼時候行動?”
“明天晚上。”衛祥錦說。
顧沉舟皺了一下眉,想建議衛祥錦打亂一下行動時間,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空降兵來鍍金就算了,再隨意插手,就不太符合官場規矩了。
“中午有個飯局一起去吧?”衛祥錦說,“就是個接風宴,對了,明天晚上你也跟我一起參加行動?”
“本來沒打算的。”顧沉舟說。
“沒打算你來干什麼?”衛祥錦說,又問顧沉舟話里的那個詞語,“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