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通道是怎麼形成的?光線視線的緣故,再加上對方早就布置好……比如在浴缸后放一個小臺階然后手電筒的光線從浴缸邊沿照過去,這樣就有了深度差?
恰到好處的那聲慘叫,也必然有賀海樓的手筆在內。
曾經撞過衛祥錦的司機就更不用說了。
可笑的是他們再次碰見了對方——恐怕要再次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消失,相比彭有春,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司機可真是運氣好到了極點。
還有之前,他在汽車站碰見的人,在飯局上看見的陰寒目光,一環扣一環,只怕都是為了讓他主動向衛祥錦提出:更換搜捕時間。
只有這樣,搜捕不力沒抓到罪犯的罪名才能跟衛祥錦扯上關系。
對了,還有最開頭。
顧沉舟笑了笑。
他查賀海樓的資料查到這個地方,然后順便就了解了這里的大案子,覺得適合,最后主動推薦給衛祥錦讓衛祥錦走入這個圈套——
顧沉舟的右手抓著左手腕,這一次出來的時候,他戴上了那串白玉手珠,這兩三天也一直沒有脫下來。
行啊。
顧沉舟靜靜地想著。他轉著手串上一粒粒觸手溫潤的羊脂白玉。
確實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局,對方一步一計,而他自己,從頭到尾都被人牽著鼻子走……
而且這件事,到現在根本
不算完。
他的目光穿透面前的鐵欄桿,投向灰白的墻壁和墻壁更外頭。
外頭走廊的腳步聲,隔壁的爭吵謾罵聲,一聲聲傳入耳廓,又一聲聲自腦海消失。
恐怕,顧沉舟想道。
這件事,才剛剛開始……
相較顧沉舟此時面對的局面,總體來說,被軍部接走了的衛祥錦麻煩更大一些。
這次的毒梟案確實在上頭掛了號,所以衛祥錦和顧沉舟才會一出來就立刻被帶走然后馬上接受審訊。
相較于警察那邊的溫柔,衛祥錦接受的審問就嚴厲多了,一個問題反反復復地問翻來覆去地問,而且絕大多數還緊抓著他‘嚴重失職’和‘瀆職’這一塊來問。
衛祥錦在光線的直射下半瞇著眼,一邊回答一邊在心里臥槽地想自己這根本不是回到了本身的勢力范圍,而是進了階級敵人的武裝營啊!——當然這個其實也只是想想,軍隊里要動真格的,他現在早躺在地上了,哪還可能有氣說話?
好不容易問訊告一段落,衛祥錦剛剛在椅子上瞇著休息一會,審訊室的門就又被推開了。
他朝開門的方向掀了一下眼皮,看見是熟悉的人后,微微坐直身子:“張副官。”
張副官是跟在衛誠伯身邊的人。今天早上得到消息后,他就接了衛誠伯的指示,一邊收集資料,一邊馬不停蹄地趕來這里。他走進審訊室關了門,神情有些嚴肅跟沉重:“衛少,你這一次很有些麻煩了啊!”
衛祥錦笑了笑:“要是沒有麻煩我們會在這里見面?”他頓了頓又問,“我爸爸都知道了?”
“衛司令在上午的時候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張副官對衛祥錦說,走到原本審訊人員做的位置上坐下來,問衛祥錦,“這一次衛少臨時說要接這個案子,衛司令當天就在會議上跟別人拍桌子把這件事情搶來了,但是現在本該落網的毒梟線人不見了,上面很震怒,衛司令臉上也非常不好看……”
衛祥錦心道對方在這個時候對自己打官腔說困難,還真是話中有話啊!
“張副官有什麼事情直說就好了。”他直言不諱。
張副官沉吟一下,說:“衛少,那我也就直說了,我來這里之前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從一開始,這件事情就是顧少推薦給你,然后中途又是顧少給你各種建議,最后還是顧少做出了那種錯誤判斷,導致嚴重失職的責任落到你頭上……”
衛祥錦臉色很不好看:“誰讓你說這些的?”
張副官嘆了一口氣:“衛少,我知道你和顧少感情很深,但你先聽我說——這不是司令的
意思,是我個人的想法。如果我說錯了什麼,衛少也別生氣,我們就是單純的交流解決方法。”
他口中說著是單純在交流解決方法,可是從進來一開始,先說事情的嚴重性,再說顧沉舟該負的有的責任,這架勢,完完全全就是打著勸服衛祥錦的主意啊。
“好,我聽著,你想說什麼?”衛祥錦這樣說。
張副官清了下喉嚨:“衛少,你應該也有聽說,再過一段時間軍內提拔,你的軍銜也該往上挪一下了。”
衛祥錦當然知道這件事。和平時期的從軍人員軍銜不容易提拔,普通家庭的軍人從少校到中校要走很長一段時間還不一定走得到;但在他們這樣的家庭,從少校到中校真的不算什麼,基本只要履歷夠了任職沒大差錯,就穩穩的能上去。
但現在出了這種事……
張副官果然接著說:“但現在出了這種事,一旦被做實,別說升職不可能,哪怕是衛少之后的前程,也會因為履歷上這個無法忽視的污點而受到極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