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一個電話的功夫,汪思涵確實有這個意思,顧沉舟主動說了她也落落大方地應下來:“麻煩你了。回頭請你吃飯。”
“讓女士請我?”顧沉舟笑道,拿出手機撥了自己同學的電話。
汪思涵一邊往包里拿手機一邊說:“誰讓幫忙誰請,下回你要我從我老爸那里拿什麼獨家消息,我也不會客氣的……呃?”她喉嚨里突然發出一聲干音。
顧沉舟稍稍將電話移開耳朵:“怎麼?”
汪思涵有點糾結地看著自己的包包,半晌后很
惆悵說:“錢包又被摸走了。”
又……顧沉舟也沉默了一下,這時候電話通了,剛剛送顧沉舟出醫院的白大褂聲音響起來:“怎麼,顧少是忘記什麼事情了?”
“沒忘什麼事,不過多了一件事,”顧沉舟對著電話說,“我帶一位美女過去,養養你的眼。”
汪思涵從包里拿出手機,抬起頭時已經從錢包被偷的郁悶中恢復過來了:“我自己過去就好了,也就一兩百塊錢,兜里還放了好些零錢呢。”
顧沉舟看了對方拿出來的手機一眼,兩三百塊最低檔的機子,汪書記的女兒怎麼也不可能連個好手機也沒有,這款多半是她自己特意選的——但這是為了什麼?
顧沉舟沒有讓疑惑浮現到臉孔上。
汪思涵的注意力則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手機上,她要了顧沉舟的電話號碼存到手機上后,就再次推辭說:“不用你陪,只是詢問幾個人而已。”
不是在客套。顧沉舟稍微一想就同意了——他們確實沒有什麼交情,剛才的建議不過是順手,既然對方不需要,他當然也不會堅持:“好,我先回去了,那位醫生姓許,許光,是外科的值班醫師。
”
“好。”汪思涵笑了一下就轉身離開,這回在將手機放進背包的同時,不忘拉上背包的拉鏈。
顧沉舟則轉身去停車場拿車,車子一路從醫院開回天瑞園,進屋子的時候顧正嘉在廚房里說:“哥,爸媽晚上有應酬不回來吃,我準備下面條,你要不要來一碗?”
“下什麼面?”顧沉舟問。
“快速面。”顧正嘉回答。
“有什麼味道的?”
“唔我看看,酸菜仔雞面,鮮蝦魚板面,清燉排骨面,紅燒牛肉——”
“清燉的那個。”顧沉舟剛剛回答,兜里的手機就響了,他先看了看號碼,接起來說:“美女還養眼吧?”
“軟妹賽高!”打電話過來的就是許光,他的聲音壓得有些低,旁邊的雜音還很多,似乎是臨時貓在什麼地方悄悄打電話,“你小子有福氣啊!”
“只是朋友。”顧沉舟說。
許光鄙視:“男未婚女未嫁,這說辭太裝樣啦!”
“……只是認識。”顧沉舟換了個形容詞。
許光抽了口氣:“原來還沒和對方確定關系啊!老同學要不你退出成嗎,我請你吃大餐,你再隨便挑個想要的禮物,一萬以下的我都買單了!這軟妹子真心萌爆了,就給哥哥個機會?”
顧沉舟哭笑不得,半開玩笑半是認真:“那位可是大小姐。”
“知道,跟你這顧少一樣,氣質好得出
奇了!”許光說。
許光和顧沉舟是小學初中的同學。那時候時間還早,風氣沒有現在這麼開放,顧沉舟上的也都是重點學校,學校里讀書氣氛非常濃郁,除了事先被打過招呼的老師之外,并沒有多少不是圈子里的同學知道他的身份。畢竟他所在的圈子,簡單點說,就是一眾還沒有工作的最高紅色家族子弟聚集起來朋友圈,哪怕是賀海樓那樣的瘋子或者其他吃喝嫖賭無一不精的子弟,也不可能天天把我爸是誰我家是什麼掛在嘴邊,能進這個圈子的,這一點點的資本跟傲氣,幾乎是眾人自然而然擁有的東西。
而這個所謂的‘顧少’,雖然和現在圈子里對他的稱呼差不多,但在當時,還是真是大家一起玩鬧玩出來的外號——除了他的顧少之外,還有外號叫手槍大炮地雷鐵人的呢。
“你今天才第一天看見她吧,怎麼就突然看上了?”顧沉舟沒打算說破汪思涵的身份,這件事情不需要他來操心,如果許光是認真的,自然有人把他的資料遞到汪博源面前,供那位書記大人審視評估。
“她漂亮!”許光很認真地說了一句,又說,“其實我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她在給一位腸胃不舒服,吐得滿身的老太太清理衣服。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親人呢,后來她跑過來找我說你的名字,我才知道她就是個純路人,來這里給論文收集數據的。”
“就這樣?”顧沉舟問。
“這樣還不夠啊?”許光吐槽說,“人長得美,有學歷,對一個不認識的老太太都能伸手幫助,這樣的好女孩提著燈籠也沒處找啊大少,她你都看不上,準備取一個天仙回家供著?”
不同男人對于未來另一半的定義也不相同。
照許光來說,汪思涵確實是一個提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女孩:出身很高但沒有虛榮心理,學習認真又擁有非常良好的品格。
要問顧沉舟欣不欣賞這樣的品格,是否喜歡擁有這樣品格的人,他當然也是欣賞并喜歡的,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會想跟對方發生一些進一步的關系,就好比有人在商場里贊嘆了好多東西,卻不會將這些東西統統買回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