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怕了?”汪思涵不滿地反問。
“不怕?”汪博源轉頭對汪榮澤說,“我記得是哪個小丫頭因為蝦突然跳到她臉上,就哇哇大哭的,好像還沒幾年嘛……”
“我來想想,對了!那個小丫頭就姓汪,名字是思涵。”自家伯父有心情說笑,汪榮澤當然趕緊捧上了。
黑歷史啊!汪思涵憋了兩秒鐘,怒道:“我那是被它的丑給驚呆了!”
“好、好,是它長得太丑了。”汪博源打住了話題,對最開頭就出聲的顧沉舟微微點頭,笑容很和善:“小顧來了,隨便坐。榮澤,你替我先陪陪小顧。”
站在一邊的汪榮澤這時候笑道:“來,我們到一旁說話去。”說著就搭上對方的肩膀,小聲說,“行啊,你小子才接觸我妹妹多久,這就上門了?”
顧沉舟不動聲色地笑道:“大家都還是朋友,要不汪哥替我敲敲邊鼓?”
汪榮澤嘖嘖有聲:“要追我妹妹就開始客氣了?就是我有這個心思,伯父也不讓啊!”
兩人在這邊說話,那一頭,汪思涵也接過了汪博源的外套和公文包,外套掛在沙發旁的衣帽架上,公文包就放進了一般不讓人隨便進出的一樓辦公用書房,同時問一道走進來的汪博源:“爸,今天不是說早點回來嗎?怎麼又加班了?”
汪博源正在解自己的領帶,他呵呵一笑,佯怒道:“有外頭的臭小子來家里,就開始催你爸爸了?”
“我才沒有那個意思呢!”汪思涵氣道,心里卻不知道怎麼地有了些異樣,她頓了頓,口吻不知不覺就有點心虛了,“就是謝謝他幫我的忙而已,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也不用特意出去外頭吃飯了,這樣你不是又一個人吃晚飯了嗎……”
一句話說完,兩父女都有些沉默。
還是汪博源打破沉默:“好了,既然你說把小顧找來是為了謝謝他,就出去陪陪人家吧。”
汪思涵“嗯”了一聲,又問:“那堂哥呢?”
“我找榮澤來是有點事情。”汪博源簡單說道。
父女兩一前一后地走出書房,就看見汪榮澤和顧沉舟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了。汪榮澤正一邊說話,一邊喊廚房里的準備晚餐的家政人員泡一壺茶過
來。
這時候沙發上的兩人也看見汪博源了,不約而同地又從沙發上站起來。
“坐,都坐。”汪博源說,自己走到單人位子上坐下來。
汪榮澤頓時也不叫家政人員泡茶了,自己繞過茶幾從一旁的博古架上拿出一套白瓷茶具,取出柜子里還剩下的一點大紅袍,笑道:“伯父,吃飯前先喝一杯茶。”
汪思涵站在距離沙發兩步之外的地方,也跟顧沉舟說:“小舟,我們上二樓去,論文這兩天寫全了,你再幫我看看,沒有問題我就傳給導師了。”
“好。”顧沉舟應了一聲,又對汪博源說,“伯伯,我先上樓了。”
汪博源笑著點了點頭。
汪思涵帶著顧沉舟往二樓的書房走出:這是最靠近樓梯的房間,正對著房門的就是一扇落地窗戶,窗戶旁的木地板上,鋪著一條橢圓形的米色地毯,地毯上放著好幾個糖果色的靠墊,大只的和人等高玩偶零散地坐在角落,或者微笑或者調皮地注視著他們。
靠墻的位置,是一溜的實木書架,書架上分門別類地擺著各種各樣的書籍,除了金融、城市規劃等專業性比較強的書籍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流行,和基本每個人的書架上都會有一兩本的心理學、成功學書籍。
在地毯斜對面的位置,還有一張玻璃小茶幾,茶幾上放著一臺白色的筆記本電腦。
這個房間一看就是由女性布置的,不論是靠窗的地毯還是小巧的筆記本,都透露出一種慵懶閑適的味道。
汪思涵走進書房,先走到茶幾旁拿起一疊紙張,又往地毯上頭揀了好些來辨認一下,才遞給正站在書架前觀察書本的顧沉舟:“都在這里了,寫得有些亂。我們先坐下吧。”
顧沉舟答應了一聲,在茶幾旁坐下,翻了兩頁之后說:“預算你都做好了?”
汪思涵拍了下額頭:“趕了好幾個通宵,還找我爸爸調了幾個城市的財政預算和各種建設花費…….fc.大學的資料挺好用的,橫向對比和參考永遠不嫌多!”
顧沉舟說:“順手而已,”他翻著汪思涵遞來的手稿,目光快速地掠過沒有用的東西,直到看見了某一個關鍵字,才停下來仔細地閱讀,“關于交通這方面的……”
汪思涵的神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這種細微的變化并不容易被人捕捉到,甚至有時候發生變化的人也會下意識地忽略掉。
但如果有一個人特意地、有目的指向地去觀察,就能夠發現,這種細微的變化如果用指代情緒的名詞來形容,可以將其命名為:厭惡或者恐懼。
“交通怎麼了?”汪思涵
微微向顧沉舟方向傾了傾。
這一動作正表現出她對顧沉舟話題的關心。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在車輛上的筆墨多了一些。”顧沉舟說。
汪思涵小小地皺了一下眉:“是嗎?我看看……”她說著就從顧沉舟手里拿回手稿,自個坐在那邊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