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舟跟著笑起來:“得,我也就是一根蔥,剛好湊一對了不是嗎?”
兩個人在家里說得愉快,誰都不把這件事當一回事。但等顧沉舟回到了政府,壓力就確確實實地來到了。
這一次的會議上,劉有民一反前幾天的沉默,在會議上措辭嚴厲地對顧沉舟進行點名批評。相較之下,縣委書記傅立陽本該表示不良信號的沉默,就顯得曖昧許多了。
說話不管用,權利被架空。從會議上出來,還沒過一天,顧沉舟就提前有了臨近退休的感覺。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著墻壁上自己寫的‘當斷則斷’四個字,從辦公桌上拿起電話,但略一思索,又重新扣下了。
坐在縣長這個特定的位置上,劉有民的行為趨向并不難以分析。
如同一開始劉有民因為背景而對他熱情,接著又因為沒有背景而對他冷淡一樣。現在能讓劉有民放棄到手的政績,專門揪著他的,也一定是因為揪著他能得到比讓杰森集團在這里投資獲得更大的好處。
這樣一分析,再結合其他的一些動向,很多事情就一目了然了——揚淮省里,有理由跟他過不去的或許不止一個人。但在這個時候,能給劉有民大利益的,又有理由跟他過不去的,范圍就非常小了。
……顧書記,顧沉舟輕輕挑了挑眉,難道真的因為他和賀海樓在一起,所以大動肝火了?
對顧沉舟來說,傅立陽和劉有民都不是什麼太大的麻煩,就算不用顧新軍的勢力,他也從小交往了一些二代三代,同樣的年齡,他們也都進了官場,大多數的位置,都比他現在呆的地方好上許多。
還有出國留學時候結交下的人脈,現在的杰森就是一大代表——不管是利用前者還是利用后者,都能簡
單地解決青鄉縣的事情。
但顧新軍一插手,首先官場中的關系他用不上,那些二代也有老爸,并且顯而易見,他們老爸的關系和顧新軍的關系肯定不會差;其次國外的朋友,也不用其他,就跟現在一樣,他爸爸只透一個口風和臉色,就有大把的人幫他明示暗示加壓力,官和商……
顧沉舟自己輕輕搖了搖頭。
差太多了。
可是顧新軍的目的是什麼?讓他結束和賀海樓的關系,看看他的能力,還是讓他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顧沉舟隨手接起:
“你好,這里是經……”
“我找顧主任。”
顧沉舟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清亮的女音就打斷了他的聲音。他頓了一下,說:“我就是。你是?”
電話那邊的人輕輕笑了笑,禮貌地說:“你好,顧主任,我姓薛,薛明珊。”
“我們認識?”顧沉舟問。
“暫時還不認識。”薛明珊說,“不知道顧主任能不能給我一個認識你的機會?”
“薛小姐的意思是……”
“今天晚上六點半,我在山林路這邊新開的餐廳等顧主任,我聽說這里的外國菜色還不錯,”電話里的聲音頓了一下,含著笑說,“這個時候,顧主任換個胃口換個心情,也不錯,是不是?”
這話可大有深意啊。
顧沉舟唇邊的笑容微微牽起,又平復下去:“我會準時到場。”
“那麼我們晚上見,顧主任。”說完這句話,對方就掛了電話。
顧沉舟扣下電話,抬頭看了眼時間,拿出手機撥通了賀海樓的號碼。
“……喂?”賀海樓的聲音有些模糊。
“我晚上有點事情,不回去吃了。”顧沉舟對電話說道。
“什麼事?”聲音伴隨著哈欠從電話里傳來。
“一個有點意思的飯局。”顧沉舟若有所思地說。
“哦?”對方的聲音精神了一點,“難得你說有意思,行吧,我晚上也出去吃。”
顧沉舟‘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后又看一眼時間,也沒有再辦公室停留多久,收拾好東西,就往外走去。
山林路距離縣政府有些遠,幾乎是東西兩個方向。這里新開店是一家泰國餐廳,顧沉舟比約定的時間提早十分鐘到達,剛一上樓,就看見一位坐在靠窗戶位置、穿黑色連衣裙的女人對他露出一抹微笑,輕輕頷首。
“先生,您幾位?”餐廳的服務員已經迎上前來。
“我是和朋友來的。”顧沉舟對服務員說了一聲,就
轉身往穿黑色裙子女人坐的位置走去。
“重新介紹一下。”在顧沉舟走到面前的時候,黑色裙子的女人從座位上站起來,伸出手對顧沉舟說,“我姓薛,薛明珊,我爸爸是薛愛軍。”
顧沉舟同對方輕輕一握:“薛小姐,你好。”他下午聽電話的時候不認識薛明珊,晚上卻不會不認識薛愛軍——對方是揚淮省紀委副書記,在省級范圍內,也算是一個頗有影響力的人物了。
兩個人面對面地在沙發上坐下來。薛明珊按了一下桌面的呼叫鈴,沒幾分鐘,一道道泰國菜就擺上桌子。
薛明珊先給自己打了一碗湯,低頭慢慢喝起來。
顧沉舟也吃了一口東西——普普通通——他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身上:對方比他之前預想的要美麗許多,v領的裙子將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