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接下來幾天,封白幾乎每天都和方然在一起,就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報了鋼琴獨奏,不過方然幾乎沒見他好好練習過,每天都跟在他身後像個小跟班似的。
弄的方然都以為他是開玩笑的。
但正式表演那天,他就知道自己錯了,舞臺上的封白就是這個世界的王者。
他穿著純黑色西裝,十指翻飛,每一個音樂點仿佛都敲在了觀眾的心尖上,方然屏住呼吸,眼神一秒都舍不得從他身上移開。
表演結束後,掌聲和尖叫聲響徹整個禮堂。
方然剛看到節目表的時候還以為,主席把封白的節目安排在最後一位是因為他的顏值,為了留住觀眾,可現在他卻覺得,或許比起顏值,封白的實力才是最關鍵的因素。
封白朝方然這邊揮了下手,然後轉身離開了舞臺,方然身體先於意識,迅速邁開雙腿朝後臺走去。
剛進門就看見封白斜靠在墻上,笑瞇瞇地看著他。
「學長剛才去哪裏了?」
作為工作人員,方然應該一直留在後臺的,但封白候場的時候,他還是悄悄地逃了出去,就為了這一刻做一個簡簡單單的觀眾。
「我……」只說了一個字就被封白打斷,「學長是去看我了嗎?」
其實方然覺得封白在臺上已經看見他了,尤其是最後揮手那個動作,封白的眼神明明已經和他對上了,所以封白現在這麽問,明顯就是在逗他。
方然故意道:「沒有,我是去聽學妹唱歌的。」
「哦?哪個學妹唱歌,學長有我這個學弟還不夠,還要去看學妹嗎?」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人多委屈呢,方然沒好氣地拍他,「別瞎說。
」
封白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輕笑道:「到底是去看我還是看學妹?」
「去看你,行了吧。」方然臉都紅透了,好在他們在門口這邊的角落裏,也沒什麽人註意。
「我剛才彈琴彈的手都痛了,可學長連承認去看我都不願意。」要不是手腕上這只手實在握得緊,方然都要相信他是真的傷心了。
「好吧,我剛才是騙你的,就是去看你的,你彈得真好。」
「這還是學長第一次誇我。」
方然楞住,第一次麽?他明明記得他每天都在誇他呀,難道都藏在心裏,沒有說出去麽?
兩人又聊了幾句,方然晃晃手臂,不好意思道:「你先放開啊,我要去忙了。」
封白卻不肯放,非但不放,他還把方然往他懷裏扯了一下,小聲道:「我剛才去問過了,林主席讓你直接離開,後面的工作他會做的。」
黑暗中,方然只覺得封白的掌心好燙,他甚至都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就被帶著離開了。
而封白的手自始至終一直沒松開。
兩人一路都沒說話,但身體靠得很近。
方然有一種預感,而他並不排斥這種預感,甚至還隱隱地,有著強烈的期待。
7
「學長怎麽不說話?」
方然心跳很快,他隨口胡扯了一個問題,「你怎麽不叫主席學長呢,每次都叫他林主席?」
不知道是不是方然想多了,他覺得封白似乎從來沒叫過別人學長,明明這段時間每天都會接觸到很多學長,但封白一次也沒叫過。
封白把方然拉到禮堂的後面,這裏光線很暗,只能勉強看清對方的臉。
「學長猜一猜?」
方然擡起頭,剛巧對上封白的視線,黑沈的眼珠裏仿佛跳躍著兩團火焰,頃刻間就把方然的理智燒成了灰燼。
「是因為我麽?」
方然以為自己問得大方,其實聲音很小,尾音還有些發顫。
封白輕嘆了一聲,語氣聽上去有些無奈,「我以為我做得已經夠明顯了啊,學長。」
方然心都快跳出來了。
「怎麽會有學長這麽遲鈍的人呢,我都追了你這麽久了,你都沒看出來麽?」
方然怔住,他還真沒覺得封白在追他,如果真要說追,那也應該是兩個人互相追吧。
封白一只手勾住方然的下巴,讓他和自己對視,然後他壓低了聲音,宛若低喃一般,嗓音聽起來格外性感惑人。
「學長,我想親你,可以麽?」
方然好似一個老實巴交的書生,被妖精迷惑的丟了三魂七魄,只知道傻乎乎地點頭。
唇瓣想貼的剎那,方然似乎聞到了夜空中的桂花香,甜蜜、沁人。
「唔,學長好香。」
仿佛就為了印證這句話,封白對著方然的嘴唇親了又親,直到老實巴交的書生終於清醒,紅著臉把妖精推開。
「別親了。」嘴巴都要腫了。
「抱歉,我是第一次,沒控製好。」頓了頓,封白又壓低了聲音加了一句,「都怪學長太好親了。」
方然別開臉,迎著夏夜的微風,但臉上的熱度卻怎麽吹也下不去。
他想罵封白,畢竟他現在嘴巴很紅很熱,但心裏有一股激蕩的暖流在來回穿梭,他怕一開口就暴露了內心的激動。
「學長不想說話,那我繼續……」
方然立刻捂住他的嘴巴,「別親了。」
封白眼裏期待的光瞬間熄滅,方然只好又補了一句,「明天再親。」
封白笑了。
「學長是答應我的追求了麽?」
方然收回手,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半晌終於輕輕點頭。
封白高興地把他抱起來,小孩子一樣興奮道:「我愛學長,學長也愛我。」
方然趴在他肩上,嘴角不自覺就跟著翹了起來,再也沒有放下來過。
「你剛才說,你是第一次,初戀麽?」
「對啊,學長會不會嫌棄我,覺得我沒有經驗?」
「不會,其實我也沒有經驗。」
「所以,這也是學長的初戀?」
「對啊。」
「那我一定會努力的。」
「努力什麽?」
「努力讓學長這輩子只能談一次戀愛!」
後來。
兩人聊起第一次見面,就誰先撩誰發生了一些小爭論。
方然理直氣壯,「明明是你先撩我,你主動要了我的微信。」
封白把他摟在懷裏,爭論歸爭論,該親還是要親的。
親完後,他輕撫著方然的眼睛,笑道:「明明是學長先撩我的。」
方然正要爭辯,就被封白下一句話堵住了嗓子。
「……因為學長看我的第一眼,我就對學長動心了啊。」
行吧,算你贏了。
不過誰先撩誰又有什麽要緊,一輩子的時間那麽長,誰又會差那麽幾分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