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珩淡淡的說道。
齊亓也欠身示禮,唇邊帶著一絲微笑。
“嗯,齊……”老管家到了嘴邊兒的話猛的噎了回去。
這便是少爺成日里掛在嘴邊兒,又癡纏了數年的那位?
也是,這位齊三爺溫其如玉,誰不愿意多看兩眼?
喬大人還替齊三爺撐傘……嘖,可見二人關系定然非同尋常!
不過這兩位今日是來做什麼的?
哎喲!莫不是我家小少爺卷進了別人的家事中……如今正主上門清算來了?
老管家的笑容就這麼僵在了臉上,內心無比慌亂,卻還要強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真是難為了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了。
他還在兀自思索著此事的來龍去脈,卻聽喬珩開口說道:“我們來找凌公子,勞煩您通傳一聲。”
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來的,都是我家少爺自己造的業……
攔不住!少爺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哈,哈……二位隨老奴到中堂稍作休息,我這就給您請人去!南紅,別愣著了,快給兩位大人看茶!”
“是。”
“有勞了。”
吩咐了下人,老管家拜了禮,火急火燎的往后院走去。
凌尚書正在書房里揮毫潑墨,陶冶情操,老管家的匆匆來報打破了那派氣定神閑。
老管家年歲大了,一副老胳膊老腿的,著急忙慌的趕過來稟報時,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老……爺!不,不好了!喬指揮使來了,正在中堂里侯著!”
“什麼!?他來做什麼?”凌乾手中的筆一抖,墨滴滴落在他剛寫了一半,墨跡還未干的字上,他的心也跟著往下一沉。
“老爺,喬大人帶著那位齊三爺來的,說是要找咱們少爺。
”老管家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小心的湊到凌乾耳邊輕聲說道。
“那混小子又闖了什麼禍!連擎夜衛都驚動了?等等,齊三爺?他又來做什麼?”
“老奴也不知,不過,方才看喬大人與那齊三爺親近的很……”
“哼!我就說這人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孽!這才幾日便和擎夜衛的人不清不楚的!想必此事與他有關!我到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個兩個都被他弄得昏了頭!”
凌乾憤憤地將筆摔在桌上,整幅字被飛濺的墨點子徹底毀掉了。
“我先去會會他們,你去叫少爺!我倒要看看這逆子究竟有多大能耐,能捅出這麼大的婁子!”他說完便廣袖一甩,邁步而去。
正當二人等候凌世新的空檔,喬珩抿了口茶,抬頭掃了一眼墻壁上掛著的字畫,筆觸鏗鏘,頗有幾分大家之風,只是這字跡……
看著甚是眼熟,他一定在哪里見過。
喬珩神情轉而凝重了幾許,瑞鳳長目微微瞇起,端詳起那幅字畫的署名,正是現任戶部尚書——凌乾。
凌尚書閑時素愛鉆研筆勢字形,所書寫下的字也都正倚交錯,筆畫線條皆是跌宕有致,筆勢雄健灑脫,運筆恣性自由,久而久之便自成一派。
即便是他刻意規避開平日書寫習慣所寫下的字,仔細辨認方可辨識的出。
所以,前些時探子呈上來的那封書信,極有可能就是出自凌乾之手。
正當他凝神思慮之際,身旁傳來齊亓的聲音:“玊之,在想些什麼?如此的入神,茶都見底兒了。”
喬珩斂了神色,側著頭看向他,笑了笑說道:“沒事兒。
”
南紅很有眼色的上前說道:“奴婢給大人斟茶。”
“多謝。”將茶杯放在桌上,向南紅道了聲謝。從始至終,喬珩都沒看她一眼。
小侍女也不過就是個二八年華的姑娘,面對如此英俊魁偉的男人,總是會耐不住春心萌動,偷偷瞟了他不少眼,每一眼都會讓她臉紅心跳。
他雖是幾近而立之年,可無常歲月宛若只是給他輕覆上了一層淺淡的柔光,不露聲色的掩去他少年時的滿身鋒芒,除此之外,好似什麼都沒有改變。
看到她一臉含羞帶怯的偷看著喬珩,齊亓沒來由的心中有些不快,卻只默不作聲的繼續低頭喝茶,眼睫低垂著,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表情。
溫醇的茶絲縷入喉,齊亓不禁皺了皺眉。
真澀。
凌乾很合時宜的踏進門,屏退了下人,對著喬珩拱手揖禮,臉上堆笑道:“不知喬大人大駕光臨,凌某人有失遠迎,還望大人見諒!”
喬珩起身回了禮,面上卻是淡淡的,說:“尚書大人,多禮了。今日突然登門拜訪,是在下唐突了,并無大事,只是來找令公子敘敘舊。”
敘舊?他倆人能有什麼交情?敘舊?怕不是為了那“妖孽”的事兒來的吧?
倒要看看,是何等姿容絕色能勾的逆子家都不回了!
齊亓也撂下茶杯,站起身對凌乾行了禮:“齊某見過大人。”
他舉手投足之間蕭疏軒舉,盡是溫文,和喬珩站在一起,稱得上是一對璧人。
“這位便是齊三爺吧?幸會幸會!先時常聽犬子提起你,百聞不如一見,三爺果真是誕姿既豐,世胄有紀啊!”
凌老爺才正眼看了齊亓一眼,便開始有些理解兒子為何如此癡迷不悟了。
“大人謬贊,齊某姿色平庸,配不上這樣的美譽。”齊亓輕笑,他自覺只是平庸之輩,對于這些稱贊也都未曾往心里去,只當做是尋常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