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級的夜視力足夠讓白晟清清楚楚看見一切,包括沈酌擱在被子外面的胳膊,手臂線條修長流暢,腕骨收束出一個優美弧度,削薄有力,令人血脈賁張。
他不由自主伸展了一下手掌,知道自己單手就能輕易禁錮這雙腕骨,接下來柔軟淋漓的一切都可以肆意享受。
強硬鐵血的大監察官,世人矚目卻無法攀折的美人。
“……”白晟全身血都熱了,忍不住咳了聲,聲音火燙得幾近嘶啞:“沈酌?”
“嗯?”
“你沒什麼話想問我嗎?”
沈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地:“有。”
白晟:“啊?”
“分手吧,感覺你不太行。”
白晟整個思維都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哈?!”
“S級信息素可以通過特定行為來影響普通人的自我意志,根據計算顯示,初次親密接觸之后普通人會出現一段24到72小時的臣服期,對S級伴侶產生極度依賴以至于失去獨立意志。臣服期長短根據S級信息素強弱而定,最強的信息素甚至可以讓臣服期達到一周。”
“……”
“我沒想到你這麼弱。”沈酌若有所思地摩挲下巴,“還是趁早結束比較好。”
他翻了個身,但下一秒整個人就被狠狠翻過來,那力道簡直大到恐怖,緊接著白晟強硬地摁在了他身上,單手掐住了他下頦,含笑的語調沙啞滾熱:“整整一晚上都在演我呢?”
沈酌笑起來,竭力后仰試圖避過那滾燙的氣息:“演你什麼了,不是說耐心溫柔……啊!”
“你這不也挺精神的嗎,監察官?”黑暗中S級的眼睛像狼王一般精亮,俯在沈酌耳邊輕輕笑道:“還是說被我碰了才會這樣?”
斷斷續續的親吻讓體溫蒸騰視線,連對時間的概念都朦朧到了極限。沈酌低下頭,緊緊咬著牙,額角用力抵著白晟頸窩,卻又被S級拽著后腦的黑發強迫仰起脖頸,平素冰白的面孔像被浸透了,連瞳底都滿溢著水。
白晟含著那濕潤的耳垂,模棱不清問:“我這服務意識怎麼樣?”
下一刻,咔嚓子彈上膛,槍口頂住了白晟的下顎骨,沈酌從語調到指尖都在顫栗,喘息甜膩難以壓抑:“……你給我差不多見好就收,否則我就——”
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了,仿佛帶著細微電流的潮水漫過全身。
白晟輕易劈手奪槍,卸掉彈夾,隨手把空槍扔在了床下的地毯上。
沈酌顫抖著閉上眼睛,不住大口劇喘,眼睫被淚水浸透而越發濃密。白晟掐著他的咽喉,用力之大幾乎把他脖頸提了起來,低沉的嗓音帶著戲謔:“河都沒過完就想拆橋,嗯?”
沈酌非常清楚白晟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本能中還是會有一絲被威脅的戰栗,那是面對強大威脅時不自覺的示弱。
“……別鬧。”他一手勾著白晟后頸,帶著無法平息的急喘,低聲貼在S級的耳邊,“那個臣服期,時間太長了,至少現在真不是時候……”
“至少現在”。
其實就是張空白支票,還是順口開出來根本沒誠意的那一種,但白晟還是欣然買了,只了然而短促地笑了聲。
“那你好好回報我,再哄我兩句好聽的,認真把我哄開心。”
他攥著沈酌的手,昏暗中一切都混亂不堪,含著笑輕輕地道:“否則我就讓你十天半個月都處在臣服期里,天天坐在我身上,沒有一刻清醒的時候。
”
第49章
血。
到處都是血。
墻上,地上,撕裂人體大塊翻飛,猙獰血肉滿地流溢。小男孩縮在墻角里,漂亮的眼睛睜大到了極致,瞳孔中映出母親越來越逼近的面容和她滴血的指尖。
不要殺我,媽媽,求求你不要殺我!
恐懼淹沒了一切,他的嗓子像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眼睜睜看著寒光從頭頂高高舉起——
就在這時,母親身后一道人影箭步而至,一槍貫穿了她的胸膛!
小男孩的瞳孔瞬間緊縮如針。
母親的鮮血瓢潑而下,幾乎把他淋了個透,但他已經喪失了所有聽覺和觸感,百分之一秒變得無比漫長,直到——撲通!
母親的身軀頹然跪倒,冰涼沾血的長發拂過小男孩的面頰。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小兒子,上半身向前撲倒,擦身而過時用最后一點力氣在孩子耳邊說了句什麼。
那仿佛是一句讖語。
但小孩已經聽不見了。
聲音、氣味、顏色、觸感,所有都化作了蒙太奇一般扭曲的色團。他下意識想看清那個開槍殺死了母親的人是誰,但神智已經旋轉遠去,仿佛向后摔進黑暗的深水。
水面淹沒口鼻,如尖刀從氣管穿透肺部,致命的窒息籠罩了一切。
“!”
沈酌猝然睜眼,劇喘起身。
“怎麼了?”白晟跟著坐起來,神智還半睡不醒,先熟練成自然地把沈酌攬在臂彎里,用嘴唇蹭蹭他被冷汗浸透的額角。
沈酌心臟一下一下跳得很重,夢境殘存的恐懼還縈繞在意識深處,待要仔細回憶,卻什麼都抓不住,驚悸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做了個夢,”他沙啞地喃喃道,“忘記夢見什麼了。
”
“沒事了,別怕。”出乎意料的是白晟并沒有問太多,大拇指腹用力摩挲他的額發,低頭親了一口,嘴唇貼著他眉心的皮膚低聲道:“噩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