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真的還不如當面沖上去左右開弓抽蘇寄橋幾個耳光來得痛快點!
蘇寄橋小臉慘白,搖搖欲墜,一開口剛要說什麼,聽證席上頓時咳嗽一片,連委員會主席都不敢再讓他繼續被沈酌羞辱下去了:“請證人只提出與本次聽證相關的問題!再次重復,請證人回答三年前5.11青海試驗場爆炸的詳細經過,并接受聽證委員會的質詢,不要再提出無關問題!”
再這麼送上門去被沈酌羞辱,待會證詞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了!
“……”蘇寄橋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好像直到這時才終于對沈酌完全絕望了,回頭望向聽證席,茫然重復:“5.11青海爆炸……那天晚上嗎?”
“是的!請對委員會詳細闡述爆炸發生前最后一個小時的詳細經過,以及S級進化者傅琛死亡的具體情境!”
“傅哥的死,傅哥的死……”
蘇寄橋喘息著點點頭,終于回過神來一般,魂不守舍喃喃:“是的,那天晚上在青海基地,那天晚上爆炸的Ⅰ級進化源……”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略向前傾身,眾多目光牢牢鎖定在蘇寄橋蒼白哀切的臉上。
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爆炸時誰操縱的進化源?
到底是傅琛還是沈酌?!
撲朔迷離的真相即將揭曉,周遭一雙雙眼睛不由自主睜大,就在那緊繃到極致的氣氛中,只見蘇寄橋深深地、用力地閉上眼睛,一手顫抖著捂住自己的嘴:
“對不起,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爆炸中我的腦子受了傷……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進化源怎麼就爆炸了,傅哥他怎麼就死了啊?”
“我真的……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有誰能告訴我嗎?”
仿佛無聲重錘落地,把所有人砸蒙了,全場一片死寂的空白。
哀泣還在斷斷續續,但沒人有心思聽,委員會主席的表情仿佛沈酌剛才那一耳光是抽在了他臉上,難以置信地望著臨堂反水的蘇寄橋。
卡梅倫沒說話,只輕輕閉上了眼睛。
沈酌垂下眼睫,難以察覺地呼了口氣。
他賭贏了。
三年前被迫接受第一場訊問的那一刻他就思考過今天的情況,他知道自己必須打這個賭。要麼把責任推給傅琛,要麼把責任推給蘇寄橋,后者有相當的可能性會刺激蘇寄橋瘋狂反咬,萬一將來某天蘇寄橋奇跡般蘇醒,情況就會對他相當不利。
當然,就算把責任推給傅琛,蘇寄橋也有可能在恨意驅使下不顧一切地指控他,所以他今天并不是全無準備來到這場聽證會上的——
他身后是忠心耿耿的全球最強異能者,高懸于公堂上威壓一切,在任何最壞的情況發生時都有能力帶著他全身而退;申海地下的HRG秘密實驗室在他出發前就已經關閉,以高通林為首的所有研究員全部被送往別處躲避,這些人的全家老小身家性命都握在他手里。
至于申海市監察官的職位,那根本不重要。
那些人想得到的只是HRG,而他所有職位與權力也都只是HRG的保護傘。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蘇寄橋接過一個媒體記者遞來的紙巾,柔弱地掩了掩嘴唇,抬頭望向臉色精彩紛呈的聽證委員會,聲音強忍哽咽: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不知道你們還想聽什麼……請放我的老師回國。”
臺上的主席簡直忍無可忍了,伸手拿過麥克風,連語氣都沒控制住:“申請聽證委員會舉手表決對兩位目擊者交叉使用測謊儀及讀心異能……”
“抱歉主席先生。”聽證委員會中的另一個年邁A級異能者卻做出了更快的反應,“援引EHPBC憲章條例6-13,對存在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有正式醫學證明大腦曾受過損傷的證人使用測謊儀及讀心異能是侵犯人權的,其結果也不能作為指控沈監察的實質性證據。”
EHPBC內部利益魚龍混雜,各方勢力矛盾重重,并不是所有委員都希望HRG落到人類手里的——起碼進化者并不希望。
“證人還有任何需要補充的嗎?”
蘇寄橋搖了搖頭。
那名A級進化委員示意守衛:“可以帶證人離開了。”
結束了。
大獲全勝。
沈酌十指交叉著,終于略微向扶手椅背靠去。
他那無懈可擊的姿態直到這時才終于流露出一絲放松,下意識偏過頭,想要與身后的白晟對視。
——但下一刻,他的動作又凝住了。
順著沈酌的視線望去,前方聽證席上,從落座起就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的卡梅倫終于有了反應,略微向前傾身,對著固定在桌上的麥:
“等等。”
一種難以形容的預感閃電而至,沈酌瞇起眼睛。
主席回過頭:“你有什麼話要補充嗎,卡梅倫先生?”
卡梅倫站起身,并未看沈酌一眼,面對著聽證會上的所有人,姿態平靜且有風度:“是的。”
“我在此以國際監察總署代理署長的身份,要求解除沈酌身為十大常任監察官之一的職務,依據是EHPBC憲章條約1-72,直系血親回避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