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煙火巷很安靜,巷子裏所有的商鋪都已經關了門,每家每戶也關起了門,只剩下窗戶上透出的一點亮光,傍晚時候的煙火氣也已經消失不見了,這就是煙火巷。
韓凈手裏拿著一張地圖,他在上面做了標記,被奪魂的四家人以及剩下的本命年的老人都被他圈了出來,這些人的住址連接在一起,剛好就是一個圈。
他現在有個猜測,或許兇手是六合生肖或者三合生肖是寅虎的人,根據推測,符合的有午馬、戌狗、亥豬。
煙火巷中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人並不少,之前段鶴辭已經逐一排查過了,只要再對比一下他們的筆錄,說不定就可以找到線索。
把手上的本子合了起來,韓凈又看了一下巷子裏的動靜,現在已經過了亥時了,估計兇手不會出來了,於是進了房間去休息。
第二天,韓凈難得起了個大早,洗漱完後就在巷子裏隨意找了一間早餐鋪吃早餐。段鶴辭來得也挺早,他總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韓凈,接著坐在他的身邊。
韓凈並未擡頭就知道段鶴辭過來了,正在他的身邊坐下,於是他把自己多點了一份的雲吞面往對方那邊推了推。
「謝了。」段鶴辭沒有跟他客氣,直接從桌上的筷筒裏抽出一雙一次性筷子,拆開後就開始吃了起來。
煙火巷裏依舊安靜,沒有吆喝叫賣聲,似乎依舊對之前四位老人的去世感到悲傷。
「之前走訪的筆錄帶了嗎?我有了新的推測。」快速吃完早餐後,韓凈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巴,接著又抽出一張紙遞給了段鶴辭。
段鶴辭從他手裏接過紙巾,擦了擦嘴巴後答道:「帶了,或許咱們兩個的猜測是一樣的。」
韓凈家的房子占據了煙火巷中最中心也是最高的位置,在他家頂樓的天臺上,他可以俯瞰整條煙火巷,誰在幹什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煙火巷裏,生肖是午馬、戌狗、亥豬的人有這幾位。」韓凈一邊說著,一邊在地圖上做著標記。
筆錄被特殊事件調查局的工作人員整理好了放在U盤裏了,段鶴辭把U盤插進了韓凈的電腦裏,根據韓凈念出的名字來查找相關人員的筆錄。
煙火巷裏生活了幾百號人,查找起來也是有些困難的,煙火巷裏每位居民的筆錄幾乎都是滴水不漏,或者是他們對於巷子裏去世的人漠不關心,所以回答幾乎看不出問題。
兩人一起合作大概找了三四個小時,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可疑的人物——巷子口的裁縫劉大爺。
劉大爺的生肖是亥豬,與今年的寅虎即是六合也是彼此相破的關系。
「劉大爺今年的生意確實不太好做,比起去年的訂單,今年找他做新衣服的訂單幾乎少了一大半,不過這幾位生肖為寅虎的老人去世後,劉大爺的訂單卻多了起來,如果是巧合的話,確實有些牽強。」韓凈說道。
當時劉大爺的筆錄就是段鶴辭做的,他回想了一下這位老人的態度,不卑不亢,身上穿著一條藏青色圍裙,內搭是一條背帶褲和襯衫。
他雖然年紀有些年邁,但是這身搭配在他身上卻又毫無違和感。
「我當時並沒有察覺出他的態度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或許是他心態好,或許是你們煙火巷的人情往來過於冷漠。」段鶴辭說道。
韓凈並不否認人情冷漠的說法,這就是煙火巷,房子裝修的暖色調風格並不能掩飾它內裏的冷。
「那我們應該重點盯著他看一下。」
第9章 讎⑨
劉大爺現在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他手中的剪刀仿佛被賜予了魔力,飛快地來回穿梭於布匹之間。
「他的訂單量又多了。」韓凈偏頭,在段鶴辭的耳邊輕聲說道:「不過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兩人就站在劉大爺的裁縫鋪門口,一個特別顯眼的位置上,劉大爺在發現他們後,也只是淡淡笑著沖他們點了點頭,接著又繼續忙活。
煙火巷裏來來往往的人對於站在裁縫鋪門口的他們也並不好奇,甚至都沒有駐足而觀。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裏的人情是真的冷漠。」段鶴辭分神觀察了一下來往的行人,發現他們每個人都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
「你才知道嗎?」韓凈笑了一下,說道:「在這裏盯著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不如我們直接進去看看。」
裁縫鋪的面積並不大,操作臺和放置布匹的置物架就把這裏給塞的滿滿當當,劉大爺正在操作臺上縫著新衣服,聽見腳步聲後,也只是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又接著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兩人有什麽想了解的,都可以問。」劉大爺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音量卻並不低。
韓凈過去置物架上翻看著布匹,順便觀察一下裁縫鋪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段鶴辭往前走了幾步,問道:「您最近的生意好像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