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要你們過來調查了嗎？怎麽還要過來？」韓凈問道，「他今天可是把你跟我都臭罵了一頓，雖說做人不要太計較，但也最好不要以德報怨吧？尤其是這種，註定了結局的惡人。」

聞言，段鶴辭輕笑了一下，說：「放心吧，我們特殊事件調查局的工作量不多，難得遇上一個案件，而且我們的職責是抓鬼，就算他不需要我們幫忙，這只酒鬼我們也依然要抓，快年底了，我們也要刷業績。」

聽了段鶴辭說的話，韓凈也只是輕笑，並沒有多說什麽，「行，那咱們明天見吧。」

第18章 酒香就怕巷子深③

鐘師傅從別人口中打聽到了一個陰陽先生，聽說能力還不錯，於是就要來了地址，提了兩壇老酒打算登門拜訪。

這位陰陽先生也住在山隱胡同，不過跟魏芳住的不是同一個地方，之前他們家也是住在煙火巷裏的，當年也跟隨著大眾搬走了。

段鶴辭和韓凈也清楚鐘師傅心裏不服氣，所以要找其他的陰陽先生解決這件事情，兩人結合已知的線索推測了一下，鐘師傅的身邊應該都是有貴人相助才對。

「酗酒，家暴，墮胎，難產一屍兩命，剛愎自用，怙惡不悛，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的身上，應該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他每個條件都占了，屬於buff疊滿了，居然還能大富大貴，顯然是有貴人相助，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才對。」

「我也覺得是。」段鶴辭也點頭道，他的感覺跟韓凈的差不多，在跟鐘師傅接觸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鐘師傅身上的惡意特別強烈，這種惡意不是他本人的說話語氣和神態，而是骨子裏自帶的，跟別人相處的時候尤其明顯，就像開閘泄洪般噴湧而出。

鐘師傅去找陰陽先生了，他的妻子帶著孫女在店門口玩。即便鐘師傅昨天對著段鶴辭和韓凈惡語相向，鐘夫人的態度卻還算和藹，說起丈夫時臉色冷漠，似乎並不關心家裏的生意情況如何。

同樣態度的還有鐘師傅的兒子和兒媳，作為兒子，他的語氣中甚至都透露著輕蔑。

段鶴辭在跟他們交談，韓凈則是趁機觀察著鐘家的每一個人，他們身上沒有鐘師傅身上的那種惡意，但是大都神色冷漠，對於家裏的生意毫不在意。

「說實話，我們家裏的店也開了很久了，釀酒是門技術活兒，我爸從年輕忙活到老，賺的錢也足夠我們家用了，現在生意慘淡也很正常，總會有旺季和淡季的，順其自然吧，錢夠用就行，家人能夠闔家歡樂就行。」

雖然嘴裏說出的話是暖心的，但是他的表情卻異常冰冷。

「對了，段局長，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非常感謝您依然能夠不計前嫌幫助我們，如果酒窖裏有了新的線索，我們就會立刻通知你。」說完，他笑了一下，態度好得讓人挑不出錯誤。

段鶴辭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收起紙筆跟他們說了再見。兩人離開了鐘師傅的酒館，在韓凈的家裏開始交換情報。

「我發現了一件比較有意思的事情，不過目前也只是我的猜測，不一定準確。」韓凈說道，「我發現，鐘師傅他的兒子跟他長得不一樣，臉型和五官都沒有跟他相似的地方。」

「這個我倒是沒有註意看。」段鶴辭說，「不過好像確實有點。」

韓凈大學的時候學的就是美術，家裏也正好還有工具，他很快就畫好了鐘師傅跟兒子的人像。

「我現在只是先把他們的大概樣貌先畫出來，剩下的輪廓還需要修飾。」

段鶴辭不懂這些，不過看韓凈的畫，他也確實有點本事，哪怕是草稿也能看出來相似之處。「你這麽會畫畫，怎麽會回家接班呢？按道理來說，你們學美術的，應該挺賺錢的。」

「賺錢是一回事，學畫又是一回事兒。」韓凈一邊修飾著輪廓一邊回答道，「我的老師他是警局的畫像師，只是偶爾抽空過來大學講課，他的名氣挺大的，幫忙偵破過很多案件，我從他身上也學到了很多，其實想要看有沒有父子關系也很簡單，看五官就行了，尤其是眉眼，這兩個地方是最容易看出來的。」

「那你現在看出來了嗎？」段鶴辭看不懂，不過也能感覺出來，但他還是虛心求教著。

韓凈點頭，說：「當然，他兒子的眉眼跟他不像，也不像他的妻子，說明是像他真正的父親。」

「你在煙火巷裏住了挺久的，就沒有聽說過這些八卦？」現在手頭上的線索都統計完了，那只酒鬼也沒有出來，兩人也無聊，幹脆就閑聊起來。

「沒有。」韓凈搖頭道，「我不愛出門，雖然有八卦聽我就會往前湊，但也不是什麽八卦都聽，也不是什麽八卦都知道。」

「那現在，就只能等他們的消息了。」

兩人站在陽臺上，看著樓下的巷子。鐘師傅正好回來，手裏拎著早上拿過去的那瓶酒，因為距離有些遠，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表情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