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摸韓凈的腦袋跟摸好運的腦袋感覺還是有些不同的，韓凈的頭發軟軟的，摸上去感覺很順滑，好運因為年紀大了的原因，毛發摸起來有些粗糙，手感沒有韓凈的好。

「走吧，昨天答應你今天帶你去哥哥那裏，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好運聽懂了段鶴辭說的話，於是興奮地圍著他轉圈搖尾巴，時不時還沖他嗚咽幾聲。

韓凈吃完早餐後，想起了鐘行輝，想著大概也到時間了，就出門過去了酒館。酒館雖然被貼上了封條，但還沒有被法院回收，韓凈過去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房子裏散發出來的死氣。

輕輕地把封條揭下來，韓凈徑直走進了酒館裏面，一進入這裏，死氣更加濃厚，同時還夾雜著怨氣。

韓凈轉了轉自己手上的雷擊棗木，又從懷裏掏出在家畫好的符捏了個口訣，符紙在空中燃燒，周圍的死氣和怨氣瞬間消退。

他循著死氣和怨氣來到了鐘行輝的臥室前，這裏並沒有關門，在門口可以很直接地就看到鐘行輝死在床上。房間裏的氣味非常難聞，排泄物的味道混雜著鐘行輝身上的汗臭味。

韓凈推測他應該剛死去不久，身上還沒有屍臭和屍斑。於是上前摸了一下他的脈搏，發現他的屍體還是有些溫熱的。

「汪汪！」突然，一聲狗叫從身後傳來。

韓凈回頭，看見段鶴辭牽著好運過來了，好運看見他還瘋狂地搖著尾巴，像是直升機上面的螺旋槳。

「我昨天答應了好運要帶它過來找你，這不，吃完飯就帶它過來了，本來想去你家裏的，沒想到這家夥聞出了你的味道，直接就把我帶到這裏了。

」段鶴辭解釋道。

韓凈沒說什麽，只是點點頭，蹲下身子摸了摸好運的腦袋。

「他死了？」段鶴辭上前，站在韓凈身邊看了看床上鐘行輝的屍體問道。

「是啊。」韓凈點頭，「他才剛剛開始要贖罪。」

「當然。」段鶴辭點頭，但是他今天出門沒有帶工具，只好讓韓凈先把他的靈魂收起來。

鐘行輝的靈魂躲在酒窖裏，韓凈和段鶴辭帶著好運過去的時候，他正想辦法離開這裏。看見兩人的時候，他剛想破口大罵，直接就被韓凈給收進了葫蘆裏面。

把鐘行輝給收起來後，他們又打電話叫鐘方垚回來，告知他鐘行輝的死訊。鐘方垚在電話那頭沈默了一會，似乎在斟酌著，最終還是告訴他們：「我明天下午會回來把他屍體拉去火化的。」

掛了電話，韓凈看著鐘行輝的屍體，只覺得可笑。

「他這樣子，得去什麽地獄啊？」

「冰山地獄、油鍋地獄和血池地獄，應該是這三個。」

「這也算是對他最好的懲罰吧。」

第43章 子欲養而親不待①

年關將至，煙火巷裏充斥著新春的氣息，韓凈早早把家裏打掃幹凈了，就等著自己那對在外旅遊的父母歸家後能多跟自己待一會兒。

段鶴辭自從向父母出櫃以後跟他們的關系就不太好，也就只有除夕夜的時候回家陪他們吃一頓飯，剩下的時間都待在宿舍裏。今年也不例外，正好年底的時候業績多，他可以有借口留下來寫總結。

煙火巷裏的外來務工人員和外出務工人員並不多，基本上小年過了以後，他們就掛上了燈籠，貼上了春聯。

煙火巷裏的居民並沒有互相拜年的習慣，大多都是自己在家裏過年，連親戚之間的走動也不曾有。

雖說過年就是闔家團圓的時候，但韓凈也是個不太習慣走親戚的，總覺得親戚的熱情難以消受。

韓凈的爸媽在電話裏叮囑他：「你記得買好年貨，紅包也要備好，我們訂了大後天的機票，正好回來後跟家族裏一起吃頓飯。」

「好。」韓凈是個聽話的孩子，父母交代的事情自然會好好做。

這幾天置辦年貨的人還不算太多，韓凈就想著現在就出門去買東西，順便取一些現金用來包紅包。

韓凈在路上遇見了一位煙火巷裏的街坊，對方正好杵著拐杖過來，跟他打了個照面，還沖他點了點頭。

「婉棠奶奶，遛彎兒呢？」

「嗯，對。」婉棠奶奶是煙火巷裏為數不多還算有些人情味的街坊，她的子女都是外出務工人員，過年比較忙，只有除夕會回來一起吃頓年夜飯。

只是韓凈感覺她的臉上的氣色有些不太對勁。

婉棠奶奶早些年家裏算有錢，她也是個大小姐，家道中落後嫁給了現在的丈夫，即使是這樣，她也沒有受過委屈，一直都宛如少女一般的狀態。

「婉棠奶奶，您最近身體是不是有些不太好？」韓凈發現她臉色已經有些發青，已然沒了之前的紅潤。

婉棠奶奶楞了一下，笑著答道：「是啊，許是上了年紀，身體毛病多，前些日子去藥鋪裏抓了藥，應當沒什麽大事情。」

韓凈卻仍然有些放心不下，「如果您有什麽不舒服的，記得過來找我。

」

「好，乖孩子，你忙去吧。」婉棠奶奶笑著跟他揮了揮手，然後杵著拐杖慢騰騰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