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野搖了搖頭:「沒事,早晚都是要關的,等一切塵埃落地,我重新再……」
他話說了半截,卻陡然打住,叫孟舟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難受極了。
「怎麽不說了?」孟舟問。
江星野抿了抿嘴,按滅手機不樂意地說:「感覺說出來好像在豎什麽flag一樣,不吉利。」他忽然就明白了當年阿咪為什麽那麽喜歡占蔔。
孟舟取笑他:「你還怕這個?」
「你不怕嗎?」江星野反問道,接著像想通了什麽似的,微微冷笑,「也對,你是金牌線人哦,還說什麽案子越危險,發揮得越好。這麽厲害,你背上怎麽還留了那麽多疤?」
孟舟心虛地咳嗽了一聲,忙用指頭戳了戳江星野轉移話題:「好哇你,上次在溫泉你提起這些疤的時候,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嫌那些疤痕手感不好?」
「手感?」
江星野微微一笑,手靈巧地繞到孟舟腰後,鉆進他的衣擺,沿著腰骶附近上下摩挲,指尖的薄繭剮蹭男人脊柱附近的長疤,腦袋親昵地湊到孟舟耳畔低吟:「這麽長的一條,當時的情況很兇險吧。」
「還、還好啦。」孟舟幹笑兩聲,又是縮肩膀又是擰腰,想躲開江星野的逼問和魔爪。
那一道道疤痕怎麽來的,他可不想讓江星野知道,平白讓人為過去的事提心吊膽。
然而他越躲,江星野越不放過他,修長的手指把住孟舟後退的路,涼絲絲的手掌整個貼上他熱乎乎的腰背,像是天然的空調,舒服得他精神和肉體齊齊松懈。
那些微微凸起的疤痕,仿佛為他的身體增加了許多觸點,指腹、掌心擦過疤痕的觸感,分明又粘連。
曖昧叢生。
「上午才把任務說成什麽『做狗』,一副輕松拿捏的樣子,怎麽才過幾個小時,就不聽話了?」江星野的聲音那麽輕,卻重重擂在他鼓膜上,「回答我,小狗,這條是怎麽來的?」
孟舟顫顫地按住江星野的胳膊,黑得發亮的眼睛望過來,從鼻腔裏哼出近乎引誘的求饒:「別這樣,人好多……」
此時已經過了最初登機時的混亂,乘客們穩坐艙內,要麽看書看電影,要麽閉目休息,安靜得幾乎只能聽見飛機運轉的轟鳴,恐怕稍大一點的動靜都會吵到眾人。
江星野閉了閉眼,他怕再看著孟舟的眼睛,自己會像海灘上那樣控製不住的。
再睜眼時,江星野恢復一貫微笑的春風面,他偏過頭,放在孟舟腰後的手若即若離,看似要撤走,另一只手則揉捏起對方下巴下方的軟肉,呢喃道:「知道人多,還不快點招?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關吧?」
被看穿的孟舟老臉一紅,他雙手攀住江星野的肩膀,沖著美人精致的耳廓自暴自棄地叫了一聲,「汪」。
第89章 交頸(二更)
學完狗叫,孟舟以為這事就這麽完了,誰知道江星野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捂上他的嘴,眸色深深地警告:「不要隨便沖人汪,我跟你正經算賬,你都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
孟舟嘿地一笑,嘴說不了就用眼神挑釁,到底誰在想些亂七八糟啊?他看某人明明受用得很。眼見自己也掙脫不開,他幹脆順勢松松垮垮地靠在江星野的懷裏,要不是中間的座椅扶手太礙事,他現在就想躺下去,體驗一把「醉臥美人膝」
。
身後江星野也松開手,調整了一下姿勢,手臂環抱著孟舟,讓他靠得更舒服些。
後背貼緊胸膛的瞬間,孟舟的後腦正好挨在江星野心臟的位置,那處心跳如鼓,心流從二人相接的位置傳遞過來,不再黑暗冰冷變幻多端,而是脈脈如春水般,源源不斷地將孟舟填滿。
自從確定關系,孟舟發覺自己黏人的傾向越來越嚴重,這實在很不猛男,他也想過改正,可江星野的縱容,讓他根本下不了狠心。
比如此刻,孟舟安然被圈在江星野的懷裏,根本舍不得起身,只是有些疲乏地小聲嘀咕:「我哪有隨便汪,我就是汪給你聽的而已,別人才沒資格聽。」
江星野的下巴壓著他黑色的發頂,在孟舟看不見的角度倏然揚起唇角,貼著這位猛男的耳朵說:「是嗎?」
一邊說,他那牛奶色的手指鉆進小麥色的手指指縫,兩色交織,你蹭蹭我,我蹭蹭你,時而貼疊在一起摩擦,像在跳一場無聲的舞蹈。
孟舟玩著他的手指,自顧自說道:「你放心,我受了那麽多傷,還活到現在,就說明我福大命大,有我在,你flag插再多也不怕,我全給你拔掉,拔完我們再去找那個顧醫生,把眼睛徹底看好。」
「好大的口氣啊,金牌線人,」江星野掐了掐孟舟的臉頰,笑道,「那我可全靠你了。」
「那當然,美人負責美就好了,臟活累活都交給我。」
孟舟豪情萬丈地說完,仰頭撅起嘴唇向江星野討甜頭。
江星野卻只是笑,垂眸望著他,仿佛天真得沒看懂暗示似的。
高空的午後陽光純粹熱烈,透過美人濃密的睫毛,在孟舟臉上篩出毛絨絨的光,叫人莫名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