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趙或安排的車到了，那是一輛很寬敞的七座商務，車子平穩停下後兩名快有蘇折寒高的女性保鏢訓練有素地下車：「釋小姐，我們來接您回去。」

蘇折寒大方地把釋檸的手腕交到女保鏢手中，不再顧及釋檸的反抗和叫囂，轉身瀟灑地回了工廠。

他懶得鬥智鬥勇了，越長大越發現有時候粗暴比好好說話有用。

蘇折寒找了門衛幫忙把那些奶茶和自己一起拿回七線，奶茶一到大家一窩蜂上前領，蘇折寒分完奶茶後朝一直沒站起來悶頭在記錄數量的路徐走去，拉了張椅子坐到他身邊。

「她是我前女友。」蘇折寒秉著真誠永遠是必殺器的原則道。

路徐記錄的手停了下，繼續低著頭不說話。

「兩年前我跟她分手了，她這次想來跟我復合。」頓了頓，蘇折寒又道：「其實昨晚我沒去電腦城，她來找我，我給她訂了個酒店。」

路徐的表情終於有所變化，嘴角繃得更緊，眼底也有些難堪：「不關我的事。」

「關你的事。」蘇折寒輕聲道：「我在追你，肯定不能讓你誤會了。」

蘇折寒解釋得誠懇，路徐終於偏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卻不自覺落到蘇折寒手中的奶茶上。

「想喝？」蘇折寒說著就要起身去給路徐拿。

「不要。」路徐生硬地開口，片刻後，路徐合上記錄本，腦子裏是剛剛那個女孩抱住蘇折寒的畫面，雖然蘇折寒解釋了，但心中依舊擰巴苦悶，他起身，走去另一排工人的位置繼續記錄數據。

路徐清楚地知道自己對蘇折寒的感情發生了一些變化，但他不願意承認、更不願意面對這種變化導致的關系更疊。

這些情感積陳在內心深處，讓路徐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之前他只需要假裝不在意就好，但在知道蘇折寒有了前女友、曾經還特別親密之後，這種難過之上又疊出一層妒意和對蘇折寒的嫌怨。

一個又一個陌生感受愈發讓路徐覺得恐慌、不知所措。

中午蘇折寒還是和路徐幾人一起去了食堂，不免又被問到上午那位闊氣前女友。

「那你幹嘛跟她分手？那麽漂亮又有錢，真是不知好歹。」王朋易可惜道。

蘇折寒第一時間看向路徐，路徐正低頭吃飯，看不到他的表情。

「沒那麽喜歡。」蘇折寒道，頓了頓他又補充：「只談了兩個月，還沒我追某人的時間長。」

蘇折寒這句話成功讓路徐嚼飯的速度慢了下來，他擡眼，一下便撞進蘇折寒眼裏，蘇折寒笑吟吟地看他：「你說對嗎？路徐。」

「你在追誰啊？」王朋易楞頭青般問。

「路徐，他在追誰？」陶鈺也好奇，轉過頭問看似知情的路徐。

路徐又給自己塞了一塊飯，含糊道：「不知道。」

「是我們廠裏的？」陶鈺又轉過頭問蘇折寒。

「等我追到了告訴你們。」蘇折寒勾唇，頓了頓他又道：「對了，下周我得回家一趟，大家不要太想我。」

一桌人七嘴八舌地問蘇折寒要回去多久、要去幹嘛、什麽時候回來，而路徐將嘴裏的飯咽了下去，慢慢擡起頭，只看著蘇折寒，眼睛裏赤條條，不明所以。

「回家有點事要處理一下，還會回來的。」蘇折寒的視線和他纏繞，補充道。

吃完飯後大家去超市的去超市、午睡的午睡，蘇折寒和路徐在午後的工廠裏並肩走著，無聲平和。

「我會盡量早點回來。」快走到車間時，蘇折寒低聲開口，像是給路徐下了一個承諾。

「隨便你。」良久，路徐緩緩道。

「坐會兒？」車間門口擺著兩張椅子，不知是哪兩個工人曬了太陽沒收進去。

路徐沈默地坐下，陽光有點刺眼，他垂下頭，盯著兩人的影子。

「你家在哪？」這次是路徐先開口，像是百無聊賴中隨便找的問題。

「寧江。」

「很遠。」路徐道，寧江是很大的一座城市，國際化、繁華、燈紅酒綠，需要坐很久的火車、或是飛機才能到。

「你舍不得我？」蘇折寒從路徐的只言片語裏聽出了難得晦澀的情緒。

路徐不說話，不承認也不否認，蘇折寒受寵若驚的同時又生出些心疼。

「不過你別擔心，我回去不會去見我那些前女友。」蘇折寒故意開玩笑地另起話題，瞬間把氛圍中的憂傷打散。

蘇折寒深嘆了口氣，那架勢像是要開始長篇大論給路徐講故事，路徐有點不想聽、但又矛盾地想聽下去。

「我從初中開始，陸續到現在，談了十幾二十個吧，沒具體數過。」

路徐心中僅存的難過在此刻徹底不見，他驚詫地看著蘇折寒，滿眼都是：你怎麽好意思說的？

「不過之前談戀愛主要是一起玩，行為都挺單純的，兩年前和釋檸，就是上午那個女生，分手後就沒談了，都沒到過最後一步。」

路徐耳朵有點紅，他覺得蘇折寒太不害臊了，光天化日下居然講這些東西。

「但我對你...不太一樣，路徐。」蘇折寒誠實道，眸色深沈。

他對路徐有欲望，各種各樣、亂七八糟、見不得人的欲望。

之前和女孩子談戀愛，不乏有女孩想推進親密關系，但蘇折寒不願意，他總覺得關系還不到那個地步、也不希望自己會被那些人性的欲望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