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眾人都以為這場鬧劇要隨著蘇折寒的拒絕結束時,人群中又響起一個聲音:「我可以嗎?」
聲音是從靠近門口的地方傳出來的,蘇折寒眸色一緊,原本臉上的雲淡風輕被這道聲音一掃而光。
大家朝說話的人看去,那個陪酒的漂亮小服務員正站在人群外圍,面上沒了剛剛賣酒的那股子媚笑,只定定看向眾人。
「可以啊,誰都行。」沈姐大度道,朝路徐擡了擡下巴,讓他過來。
大家給路徐讓出一條路,路徐垂眸,朝著人群中央走來。
蘇折寒開始坐不住了,他腮幫子發緊,心說這小孩兒不是出去了嗎?一直沒走?就這麽一直盯著別人釣自己?
此時路徐已經走到蘇折寒面前,罕見地,蘇折寒沒有像拒絕其他人那樣直接說「抱歉」,只擡起頭和路徐對視,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纏繞,無聲碰撞。
「要怎麽勾引你?」路徐歪了下頭,鳳眼緩緩勾起來,眼尾揚得漂亮極了。
「隨你。」蘇折寒輕聲道,話裏話外都透著股挫敗。
第35章 炸開
「啊?」
「成...成了?」
「我靠......」
周圍震驚的聲音陸續響起,路徐轉頭看向沈姐:「要怎麽才算搞定?這樣行嗎?」
起碼蘇折寒沒像拒絕別人那樣拒絕他。
「這怎麽能算?就講兩句話!」
「不行不行,起碼......得有肢體接觸!否則這錢你也拿得太輕松了!」
沈姐還沒開口,周圍人就搶著不答應了,一是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二是不服氣讓這小服務員一下子拿走那麽多錢。
沈姐「嗯哼」一聲,表示自己贊同周圍人的觀點。
路徐再次看向面色發僵、如坐針氈的蘇折寒:「可以嗎?」
蘇折寒沈沈盯著他不說話,路徐當他默認,又上前一步,學著有些服務員伺候客人那樣,敞開.腿、坐在了蘇折寒腿上。
心如擂鼓、兩個人都是。
坐下來後路徐的目光不似剛剛那麽定,他目光虛飄著,呼吸紊亂,身後是周圍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繼續啊!小蘇還沒主動呢!這不算啊!」
蘇折寒煩躁地橫了眼眾人,剛抽手想把自己身上的人拉走時,路徐一直在胡亂看的目光忽然停在了他眼中,那道發紅的目光裏是不知如何繼續的絕望和藏在深處的懇求,蘇折寒本準備坐起來拉著人離開的手指也停在了沙發上。
蘇折寒無奈地、很輕地嘆了口氣,下一秒,路徐在蘇折寒的默許中低下頭來,生澀地吻住了他。
同一時間,蘇折寒放在沙發上的手指蜷了蜷,然後擡起,安撫地扣住微微發著抖的男孩的腰。
周圍響起的一聲聲歡呼聲中帶著刺激,不乏有沒見過世面的在其中抽氣又目瞪口呆,但所有人都沸騰了,蘇折寒很快側開頭,將人用力按進懷裏,沈著倨傲地看向那位沈姐。
沈姐意外地挑起眉,她願賭服輸,手指在那沓錢上敲了一下:「拿走。」
蘇折寒斂眉,探手拿了那沓錢後直接將懷中的人打橫抱起,周圍的鬼吼鬼叫聲又提了一個度,蘇折寒面上冷淡:「各位讓個路。」
所有人都知道蘇折寒要帶著這個小服務員去做什麽,向兩邊散開的同時曖昧又刺探的目光跟了他們一路,直到他們出去,蘇折寒轉頭進了一個空著的包廂猛地把門關上。
包廂裏空氣潮冷、只有一道清光從門上的磨砂玻璃上氤氳進來。
「錢到手了。」蘇折寒冷靜道,他把路徐放下來,將那沓錢硬生生推到他懷裏。
路徐的手窘促地擡了擡,他沒接住錢,灑了一地。
僵持兩秒後,路徐緩緩蹲下去撿錢。
包廂裏靜得嚇人,蘇折寒頹放地站著,眼睜睜目睹著路徐仔細地撿起鈔票,攤平、放進手心,再去撿下一張。
「這個錢非要賺麽?」良久,包廂裏終於響起人聲。
路徐撿錢的手頓了頓,他想擡頭、但又不願擡頭,他不想看到蘇折寒對他的註視,滿懷審視、心疼、失望的註視。
這會讓他更難過。
「嗯。」肯定的音節在路徐起身時響起,他的眼睛不再紅,滿臉只剩自我麻痹的坦然:「你怎麽來了?」
蘇折寒聽到這個問題後自嘲地笑了聲,喉結滑動,話說得含混挫敗:「因為喜歡你。」
驀地,路徐再裝不出無謂的老成和淡然,手裏那把錢被他捏得變形,他說不出話,怔怔地、無措地盯著蘇折寒。
「怎麽這麽久了還意外?」蘇折寒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將僵硬的人摟進懷中:「別動,先讓我抱會兒消消氣。」
路徐閉了閉眼,終於在此刻聽話了一會兒,柔軟溫順地被蘇折寒密密抱住,這個懷抱比剛剛那個要更加安穩舒適,他可以聽到蘇折寒沈沈的心跳。
「我家裏欠了錢。」長久的擁抱之中,路徐貼在蘇折寒的肩膀上,忽然悶聲開口,像一只倔強的小獸,逆毛的時候恨不得咬你一口,順毛的時候卻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睛把肚皮都翻給你看了。
蘇折寒心裏軟了一片,那些煩悶的氣恨盡管依舊繞著胸腔散不去,但怎麽也不舍得對人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