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蘇折寒面前時路徐把薄荷糖塞到嘴裏:「你怎麽來了?」
「王朋易朋友圈發了定位,說你們出來玩了。」蘇折寒看著路徐,湊過去聞了聞:「沒喝多少。」
路徐笑了下:「嗯,主要是幫女生喝的。」
「要先解解酒還是直接回工廠?」蘇折寒問。
「解酒?」路徐疑惑。
蘇折寒把人帶到車邊:「走,帶你去。」
路徐雖然疑惑但還是上了蘇折寒的車,蘇折寒把路徐帶到了路徐從未去過的北海縣的某條小街。
比起北海其他街道、城市建設的雜亂和落後,這條街算得上清新幹凈、而且不少角落透著奢靡的氣息。
蘇折寒帶著路徐進了一家店,點了兩杯茶、一份解酒湯、還有幾例小吃。
賬單上來的時候原本因為酒還有些迷糊的路徐果然瞬間清醒了:「為什麽要...一千多?」
蘇折寒彈了彈茶杯,發出清脆的響聲:「是好的茶葉。」
頓了頓蘇折寒又指了下那湯裏的乳鴿道:「裏面有很不錯的中藥材。」
緊接著,蘇折寒把幾樣小吃推到路徐面前:「這是黑松露,上面撒的是金箔、這道是西班牙火腿。」
路徐:......
「吃吧,我請客。」蘇折寒輕松道:「不能退的。」
路徐忽然很後悔跟蘇折寒上了車、又跟他來了這家店。
但路徐還是把蘇折寒點的東西都吃了,剩一塊肉他都覺得心疼。
「味道怎麽樣?」蘇折寒問路徐。
路徐品不出來這些菜有多高明,只是吃了個新鮮,不過坐了這麽久確實也醒酒了,胃裏挺舒服,但路徐覺得自己在廠門口吃一碗小餛飩也是這個效果。
「還行。」路徐道。
蘇折寒點頭:「我問了下朋友,這家店算是北海最好的一家創意餐廳。
」
路徐看著蘇折寒,不知道他想表達些什麽。
「北海的富人會經常光顧,樓下八點後就是清吧,一杯酒大概一兩百。」蘇折寒道。
路徐看了眼時間,這會兒已經快十二點了。
「其實沒什麽特別的,對嗎路徐?」蘇折寒和路徐對視,問他。
「菜品的味道沒有多麽驚艷、昂貴的食材也並不讓我們對他印象深刻,唯一讓我們記住的就是這裏營業的時間、以及不菲的價格。」蘇折寒說:「這個世界...」
說到這裏蘇折寒頓了頓:「你認為的,我所存在的、和你不合適的世界,其實和這家店差不多。」
故弄玄虛的外殼、過度包裝的表面、晝夜不分的糜爛,把這些統統拋開,這群人或許還沒有馬路邊收停車費的大爺高尚清白。
蘇折寒從小到大也厭惡寧江城那群不務正業、只靠著家裏有錢把自己裝成人上人的紈絝,所以他不和他們紮堆,趙或和林逍跟他一樣,沒那些仗勢欺人、拿錢辱人的壞毛病,所以他們三才玩得好。
「其實樓下酒的味道可能還沒江南紅的好,我請你一杯?」蘇折寒開玩笑道。
路徐有點懂了蘇折寒的話,但又有點不懂,不過此刻他朝蘇折寒點點頭:「好。」
他還不想回工廠,想再情緒穩定地聽蘇折寒說說話。
樓下燈光昏暗,音樂聲曖昧,北海市的紅男綠女們把清吧卡座坐滿,路徐和蘇折寒便在吧臺坐下,酒保來給兩人介紹酒,所有酒的名字都花哨極了,路徐挑個了罕見的二字酒「晴天」,蘇折寒則隨便指了杯無酒精雞尾酒,他要開車。
很快兩杯酒端了上來,一杯不超過一百克的樣子,均價200。
音樂聲強烈起來,路徐湊到蘇折寒耳邊:「今天劉姐知道我在江南紅聚餐,給我免了很多錢,待會兒我問這兒的前臺要發票,可以一起算到團建費裏。」
蘇折寒看著難得湊近的人心裏發癢,借著不清白的燈光,摟過人的肩膀,在他臉頰上親了下。
路徐怔了怔,反應過來後也只低了下頭,沒有太抗拒。
蘇折寒覺得自己喝醉了,心中久違的舒軟,他又湊近:「你的酒好喝嗎?」
路徐抿了一口晴天,酸酸甜甜的很清爽,他朝蘇折寒點點頭:「還行。」
「要不待會兒我叫代駕吧,我也想喝酒。」蘇折寒盯著路徐的嘴唇,眼饞道。
在蘇折寒渴望的目光裏,路徐點了點頭,蘇折寒立馬回頭跟酒保說要一杯和路徐一樣的。
兩人很少在這麽放松的環境裏聊天,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互相幫忙把不識相過來搭訕的支走,在為路徐支走第四個搭訕者的時候蘇折寒開始醋:「小路徐行情比我好,這都四個了。」
路徐臉頰微紅,不搭蘇折寒的醋茬:「我們走吧,很晚了。」
蘇折寒點頭,很快結好賬,出去時代駕已經在外面等,蘇折寒先把路徐扶上車自己才上去,坐好後代駕小心翼翼地發動蘇折寒的車子,生怕剮了蹭了。
原本半小時不到的路,這代駕師傅開了快四十分鐘才到部品工廠,下車後蘇折寒打算帶路徐回幹部宿舍,但在這件事上路徐很清醒:「我回我的宿舍。」
蘇折寒只喝了一杯酒,算不上醉,只得由著人把人送回工人宿舍樓。
到了宿舍門口,路徐拿出鑰匙前朝蘇折寒笑了下,有些嬌憨:「我想了很久、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