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關走之後,團裏最刺頭的自然變成了金玨。
甘青之前就和金玨說過他總是和賀關擡杠的問題,被金玨不太在意地左耳進右耳出,該怎麽樣還怎麽樣。
比如現在,找到時間懟賀關,他還是會懟。
賀關還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雖然被他為難了一下,但面上不顯,說:「他不會介意。」
他和樓冬藏的婚姻關系有名無實。
金玨質疑地打量他一眼,卻也沒想好怎麽反駁。
畢竟他並不了解賀關愛人的性格。
難道他愛人這麽溫婉,可以在半夜被賀關吵醒時依然不會生氣?
樓家有這種人?
賀關:「還有什麽問題嗎,可以問我。」
五個人都搖頭。
賀關:「對了。」
「下午的課……之前在綜藝裏雖然跳的也是團體舞,但是走位的部分不多,你們自己的歌換part之後肯定要頻繁走位,和舞蹈老師多溝通。」
「我明天就會和老師講,先讓你們知道,訓練強度會增加……再不出道Nolimit熱度會下降,所以我盡快讓你們出道。」
「相應的,日程會壓得很緊。出道之後需要持續一段時間不停放物料和團體資源,這意味著你們要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準備得完美。會很忙,做好準備。」
「有沒有問題?」
Nolimit全體:「沒有。」
賀關說完便要走。
沒想到褚禮很快跟上來,看樣子有話要說。
賀關在消防梯拐角停下,說:「有事?」
褚禮點點頭,眼神很堅定的樣子。
每次看見褚禮,賀關就覺得自己像班主任看見了軟綿綿的學生,現在學生第一次主動舉手,他當然會讓他問問題。
賀關:「怎麽了,說。」
褚禮:「剛才的第一條……我有疑問。
」
賀關敏感地問:「什麽疑問,你談戀愛了?圈裏還是圈外?是男是女?」
褚禮搖搖頭:「都不是。」
賀關稀奇地問:「那能是什麽問題?」
褚禮咬了咬唇,又咬了咬唇,糾結了大概兩三分鐘,盯著鞋尖一直沒有說話。
賀關耐心地等。
褚禮一擡頭,就撞進他專註、又帶著點疑惑的眼眸。
褚禮屏住呼吸,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賀關笑說:「怎麽了又?我是什麽怪獸?往後退什麽?」
他說是這麽說,其實一點也沒有應激,依然安靜地站在原地,等褚禮開口說話。
褚禮被他溫和的態度安撫,找回自己的思緒:「不、不是……」
這麽近的距離,褚禮看他的眼睛,竟然覺得和那天先生有點像。
這怎麽可能呢,聲音完全不一樣啊。
先生可是煙嗓。
褚禮決定再三,最終說:「暗戀行嗎?」
賀關沒聽明白:「什麽暗戀?」
褚禮咬咬牙,因為不好意思,臉上泛粉:「您說偶像不能戀愛,那能暗戀嗎?我單相思。」
賀關:「……」
賀關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賀關皺起眉,問:「問一下,你和你暗戀的人經常接觸嗎?」
褚禮搖搖頭。
賀關:「那應該不是雙向暗戀?你喜歡的人不知道你喜歡她吧?」
褚禮搖頭搖得像撥浪鼓:「怎麽可能!!!」
賀關一看他這樣就想笑:「怎麽語氣還挺妄自菲薄?我看你也沒比別人差啊。」
褚禮驚恐地示意他不要說了。
賀關點點頭:「不逗你了,可以。畢竟也沒有實質關系,你喜歡的那個人也不知道你喜歡他。」
褚禮連忙點頭,因為被答應了,說這話時眉飛色舞:「好的!」
賀關:「不過……」
褚禮緊張地看向他。
賀關:「別因為一個摸不到的人影響訓練,這是你的工作,不要被感情幹擾。
」
褚禮:「嗯!」
賀關走出消防梯:「去吧,我也該下班了。」
原本的例會被股東大會替代,現在已經到下班時間。
賀關吩咐燕煦把下午定時的例會直接取消,這也是為什麽有些人會猜到賀關去參加了股東大會。
褚禮站在原地註視他:「賀董再見!」
最近三月中旬,天氣轉暖。
下午五點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地板上,又被折射上天花板,柔和的漫反射讓走廊尤其明亮。
青年撩一下西裝外套下擺的灰塵,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回身朝褚禮揮手。
在通道中,他半邊身體都被亮光柔和。
眼神含笑,略帶安撫。
接著,他收回手,視線向前,步速很快地走過拐角。
褚禮怔在原地。
*
從星域下班,賀關讓杜俊彥直接驅車去附近的人民醫院。
童家棋的媽媽被安置在那裏。
賀關拿著燕煦給的病床號,按路線走上臺階。
途中他低頭看手機,手指放在樓冬藏的號碼上,在猶豫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馬上就回去了,現在打電話是不是沒什麽必要?
路上可能還得一會兒……
打這個電話應該不會顯得很著急吧?
打,還是不打?
他剛剛站定,仍在猶豫,遠離墻的一側胳膊就被人撞了一下。
撞他的人戴著帽子,神態很不安,比賀關矮半個頭。
賀關只是和他擦肩而過,都感覺到他身上極強的不安定感。
……還有酒味。
賀關收起手機,加快腳步,不遠不近吊在男人身後。
男人走到通道盡頭,神色慌張地查看周圍是否有人註意他。
賀關低下頭,幫正在和棒棒糖紙糾纏的小女孩兒剝掉了糖紙。
小女孩高高興興地晃晃小腿,說:「謝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