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大了點,說:「小關,記得和我的約定,我走了。」
賀關冷靜地點點頭。
樓君奪走出門之後,賀關立刻和保安室聯系,讓他們把監控遠程投到自己的電腦上。
看到樓君奪下了這一層,他才捂住嘴,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再也抑製不住的惡心從胳膊爬到腦門,所過之處起了層層疊疊的雞皮疙瘩。
如果劇情按照原書走,那確實是這個走向。
原身從小過慣了苦日子,長大之後騙來的錢全被他用來揮霍和享樂。
食物稍微不喜歡整盤丟掉,香水不是名牌靠近他都會被他明顯地躲開,被環衛工人掃到腳會當街罵人,住酒店非五星級不入。
和樓冬藏一起住在藏冬園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在那裏隔壁的客房待了一天,被客房的灰塵和花朵死去的腐爛味逼得幹嘔,第二天早上就離開了,並再也沒有回來。
那個時候,他就是被樓君奪哄進淮陰的銷金窟,沈迷進去,再也無法自拔。
而把人弄進去的樓君奪對原身很快厭煩,一開始給了一些資源,之後就杳無音信。
揮霍讓人上癮,原身渴求所謂的「上流」生活,在一個個布滿頭銜的名字和難念的名牌裏墮落,他會在樓君奪需要的時候準時出現,並且變成他嘴裏掏錢就會張開雙腿的賤貨。
他被調教得很好,被別人問到,只會說樓君奪給的太多了。
他在一眾虛偽貨色裏變得「下賤」、「低廉」,似乎脫離了人的範疇,最終變成結尾那個在租屋酗酒、被樓冬藏找到,都還迷迷糊糊地笑的酒鬼。
他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要死了。
一切的源頭,就是樓君奪在原身剛和樓冬藏結婚之後的那次談話。
賀關猜測,今天的談話應該和那次大同小異。
樓君奪就差在臉上寫著——拋開樓冬藏,來到我的懷抱。
樓君奪表面上對賀關無可挑剔,多年不見的好友,關心他的婚姻狀況。
但賀關知道,樓君奪是利益動物。
為了那五個億,再加上為了羞辱樓冬藏,樓君奪對他只會比原身更狠。
樓君奪今天就是為了這些來的。
賀關沒忍住,在辦公室幹嘔出聲。
燕煦匆忙拿水過來,擔憂地問:「賀總,您沒事吧?」
賀關咳了好幾聲,接過他遞來的水喝了一口,才說:「媽的。」
燕煦第一次聽他說臟話,一時楞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賀關接著把話說完:「沒忍住。不好意思啊,沒吐你身上吧,見到不幹不凈的東西就是有點兒難忍住。」
燕煦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別說吐了,賀關頂多幹嘔了幾聲,還自己捂住了嘴,唾沫都沒沾到自己。
賀關嗆咳兩聲:「今天日程不多,做完該做的我就提前下班了,椅子換了,叫個保潔下午來把辦公室裏裏外外消消毒打掃打掃,你也早點走。」
「我現在得去換身衣服洗把臉,幫我看個門。」
燕煦忍俊不禁:「是。」
*
賀關在下班路上還在後悔,怎麽就腦子一抽問樓君奪喜歡是個什麽意思?
他去看書也比問這麽個晦氣東西強啊?
竟然還真準備從樓君奪那裏得到什麽有用的答案,顯得自己更傻逼了。
現在想想還在犯惡心。
這還是賀關第一次中午回家,上班沒超過兩個小時就下班,愜意得很。
到家時將近中午十點,外面陽光燦爛,賀關悠哉悠哉地從門口轉到裏面,藏冬園前面一段路上,死了的花竟然有些重新長了出來。
賀關在燦爛的陽光裏走向七進門,皮鞋在青石磚上的聲音尤其響。
有人推開了二樓的窗戶。
賀關擡頭向上看,看到推開窗戶的人,很久沒有移開視線。
對方問:「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還一直在看我?我中彩票了麽?」
賀關仰頭和他聊天,特意堵他:「看見了臟東西,連忙下班拿你洗洗眼睛,高興嗎?」
樓冬藏:「……」
樓冬藏離開窗口,去了別的地方。
賀關也不著急進門。
回到熟悉的地方,他連呼吸都放慢了。
山裏空氣清新,這兩層小樓建造時外部裝飾用了大量的木質結構,有一股淺淡的原木香味。
他在陽光下瞇起眼,看到這人下樓,準確地走向一樓大門。
還以為樓冬藏會不高興。
他正打算說完這一句就結束自己生氣的狀態。
不答應是一回事,日常正常說話是另一回事。
不得不說,見過樓君奪再來看樓冬藏,賀關覺得這人倒也挺順眼。
不,是非常順眼。
樓冬藏:「賀關,你在哪。」
賀關和他隔著幾步,站在臺階下,微微仰視,看著他向自己走來:「往前,五步。」
樓冬藏在他面前站定,說:「現在呢?」
賀關:「什麽?」
樓冬藏:「我說眼睛,還不舒服嗎?」
賀關實話實說:「其實還是不太舒服。」
樓冬藏準確地捏到賀關的一點劉海,稍微揉搓一下,含笑說:「那我需要脫嗎?」
賀關:「……?」
樓冬藏:「用我的臉洗眼睛沒什麽效果,那我脫了?」
賀關:「…………你有病吧?」
作者有話說:
有的人,她支棱了
看在我這麽勤勞的份兒上能給我個預收嗎QAQ